第50章 长夜未央

计议既定,伯邑考稍作休整,便毅然踏上这条危机四伏的征途。他一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率先奔赴北海之滨。海边狂风呼啸、巨浪滔天,环境恶劣至极,他沿着崎岖海岸线,访遍各个部落,历经重重磨难,终寻到身怀绝技的织匠。伯邑考虚心求教,亲自动手协助,耗时数月,在无数次尝试后,织就那神奇醒酒毡,果然令醉者立醒,饮者不醉。

遂又马不停蹄赶往东南云雾山。山中迷雾弥漫、荆棘丛生,时有凶猛野兽咆哮出没。伯邑考燃起篝火,彻夜弹奏瑶琴,以空灵悠扬、饱含诚意的琴音吸引灵猿。起初,灵猿满心警觉、远远试探,伯邑考不急不躁,投喂鲜果,以善意和耐心相待。日复一日,灵猿终被驯服,成了能歌善舞的灵动白猿,随琴音欢快起舞,歌声清脆悦耳,宛若天籁。那白猿与伯邑考十分投缘,除了歌舞亦学习搏斗,只等着进宫寻机杀那妖后瑾儿。

随后,他辗转各地搜集珍稀香料、灵异木材,寻到隐秘工坊,依照古籍古法,亲手雕琢、拼接、镶嵌,耗时半年有余,竟将那轩辕黄帝所留下的七香车,打造的流光溢彩,华彩夺目,所过之处香气萦绕,经久不散。

万事俱备,伯邑考携三宝朝歌而去。朝歌城巍峨雄伟,却透着阴森死寂,城门口卫兵凶神恶煞,盘查严苛至极,仿若择人而噬的恶鬼。入得王宫,纣王高坐于奢华龙椅之上,瑾儿妖冶妩媚,依偎其侧。纣王见伯邑考进宫,目中贪婪尽显:“听闻西伯侯世子携三宝来献,若真如传言那般奇妙,孤定不吝赏赐。”伯邑考恭敬跪地,命人呈上醒酒毡,侍从将醉者倾卧其上,眨眼间便清醒如常,纣王拍案叫绝:“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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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白猿登场,蹦跳欢腾,歌声婉转,众人目光皆被吸引。伯邑考趁势悄悄观察四周,锁定妖后方位,手指悄然摸向暗藏利刃的袖间,心跳如雷,掌心满是汗水。七香车最后推出,香气弥漫整个宫殿,众人如痴如醉。就在伯邑考蓄势待发之际,妖狐瑾儿却似心有所感,美目流转,看向伯邑考,朱唇轻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西伯侯世子,这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

伯邑考心头一紧,仿若被一条冰冷毒蛇缠上脖颈,面上却镇定自若:“承蒙娘娘垂怜,能为大王、娘娘尽绵薄之力,是臣之荣幸。”瑾儿袅袅婷婷起身,步步走近,周身妖气氤氲,香气扑鼻:“听闻世子才高八斗,琴艺超凡,今日既来了,不妨为本宫独奏一曲,也好让本宫开开眼界。”伯邑考无奈,只得端坐抚琴,琴音暗藏凌厉杀意,试图扰乱妖狐心智。

一曲终了,瑾儿鼓掌娇笑:“好一曲,只是这琴音中,仿佛藏着别样心思呢。”言罢,眼神骤冷,下令侍卫搜身。伯邑考暗叫不好,千钧一发之际,宫外突然传来喊杀声与骚乱,原来是吕得、姬发等人依计佯装强攻,引得部分侍卫匆忙出宫御敌。伯邑考瞅准时机,猛地抽出匕首,合身扑向妖狐,匕首寒光一闪。瑾儿反应迅疾如电,身形幻化成一道红影躲开,随即厉声尖啸,召唤出一群妖邪爪牙,将伯邑考团团围困。

白猿见状,拼尽全力挣脱身旁看守,加入战团,二人背靠背,拼死抵挡。宫外,雅鱼念念有词,施展傀儡术攻城;吕得勇猛无畏,挥舞长刀,杀开一条血路;雪鸾闭目凝神,以自身妖识感知并干扰宫中妖邪行动。姬发带领埋伏已久的兵马冲入王宫 。一时间,王宫乱作一锅粥,喊杀声震耳欲聋。

然而,妖狐瑾儿与纣王的势力终究太过强大。随着时间推移,侍卫与援兵源源不断地涌来,伯邑考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伤口不断增多,鲜血染红了衣衫。尽管姬发等人奋力拼杀、试图接应,可王宫防线层层叠叠,难以突破。最终,寡不敌众的伯邑考被妖狐瑾儿和纣王生擒活捉。那白猿却是忠义灵兽,知那妖后爱惜皮囊,只近身上下缠斗,令众侍卫无措,让雅鱼等人得以脱身而退。

最终那纣王怒目圆睁,一剑穿胸白猿,令其当场气绝。他挥剑直指着伯邑考,急败坏地顿足咆哮:“好你个伯邑考,竟敢欺君犯上,谋刺孤的爱妃,今日便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瑾儿轻抚肩头被匕首划伤之处,眼中满是怨毒:“哼,西伯侯世子,本宫本想留你一命,你却如此狠毒,本宫定要慢慢折磨你。”

伯邑考虽身负重伤、身陷绝境,却挺直脊梁,目光坦然,朗声道:“纣王无道,宠溺妖邪,致使民不生、天下大乱。我身为西周子民,为父分忧、为民除害,死又何惧!只恨我今日未能手刃妖狐,为民造福。”

言罢,伯邑考一袭素白长袍,衣角在阴风中猎猎作响,有泪自那美目滑落,更衬得那张温润面庞凄美至极。他手中长剑自吻长颈后坠地,发出“哐当”一声钝响,似是哀鸣。双眸缓缓合上之际,一抹澄澈眸光闪过,仿若不舍尘世诸多牵绊,却又透着决然。

刹那间,周身泛起柔和金光,丝丝缕缕,仿若有暖阳破云而出,驱散周遭死寂阴霾。光芒愈盛,将他魂魄徐徐托起,那些曾受刑的伤痛痕迹如烟消散,破碎衣衫化为熠熠星芒。原本消散的气息重聚、凝练,一股磅礴圣洁之力涌动。

那真魂破体而出,身形愈发缥缈虚幻,却透着神圣威严,仿若超脱三界五行。头顶云雾翻涌间,天上薇星璀璨闪耀,光芒直直垂下,与伯邑考真魂相接,似搭起通天云梯。他扶摇直上,沿途星辰竟然黯然失色,尽失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