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影子,你却在我的世界里占有重要地位。如果我只是个单纯的过客,为何要让我闯入你的人生?
太阳逐渐升高,城市里那片灰绿色的阴霾随之消失殆尽。丹妮觉得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冗长的昏厥使她头痛欲裂,她努力抑制住那股正要往眼眶外溢的液体。
“小姐,你还好吗?”
来者是几个人,他们都围着她,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好像正在看一件旷世的杰作。
丹妮只是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房间里走动的人。浓密的银金色鬈发,略显透明的皮肤。她的表情是淡漠的,坚强又逆来顺受。
“优幸,你去跟她聊聊吧。”佐佐木可奈叹了口气,拍了拍优幸的肩膀,随后拽着阿誉和美利花出去。
他们把优幸一个人留了下来,优幸把身体依靠在墙壁上,眼神不知所措。丹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她的脸上浮起某种隐约的微笑。
“你想跟我聊什么?”丹妮的眉毛轻微皱了一下,同时深深吐了一口气。很明显,她的身体某部位还在疼痛着。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你的名字?优幸在心里默默组织语言。
“我叫伊莎丹妮,你们可以叫我丹妮。不用过多介绍,我知道你们是谁。”丹妮的嘴角露出轻微的笑容,她的表情已经变得温柔又平易近人,不像刚开始时那么的冷漠。“我猜……你们一定是想问我有关托雷基亚的事。”
优幸一脸惊异地抬起头,他的表情印证了她所说的。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闪烁少许,有一丝丝的犹豫。
“抱歉,我知道这样的对话有些唐突……”
优幸还没说完,就立马被泰迦打断。他双手抱胸飞到丹妮面前,首先表明立场:“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诱导别人主动堕入黑暗,使得关系崩溃,从而制造纷争和混乱,引起各种危机事件。”
丹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热血沸腾的小战士,她的眉毛竖了起来,表露出一种僵硬的美。
“噢,我当然知道……”她的声音偏低却十分镇定,“我沉睡的这十多年,一直是他守在我身边,他没有玩弄我的心、操控我的意志。你们看,我也是个残疾人,可他把我照顾得比护工还要细致入微。事实上,与他一起交流和生活我感到很轻松。”
“你就没想过他对你好的目的吗?他戴着假面面具,善于伪装,你不怕他会像其他宇宙人那样利用你吗?”泰迦依旧坚定着自己的观点。
丹妮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开始表现出一种兴趣,这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一点。
她被泰迦的热心和纯真逗笑了:“你知道自己可爱的一点在哪吗?那就是你的想法就像小孩子一样简单纯粹,好吧,你本来就是个还没成熟的少年。我想我能明白你为什么能坚定自己的立场,你不被外界因素所动摇。可托雷基亚就是不愿意承认那一点……”
丹妮伸出手指轻轻扫过泰迦的脸颊,一阵香味轻轻扑向泰迦的鼻尖,他的脸红到了耳朵根,熟的跟番茄似的。
“为……为什么……”泰迦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甚至带着羞怯和疑惑。
丹妮告诉他们,托雷基亚的心思更像是一只情绪化、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猫,他身上带着优雅、神秘、冷艳的色彩。
泰迦,托雷基亚想把你引入黑暗,他只是在证明从头到尾都在论证的理论——光明与黑暗一直都是一样的,相互共存。你跟他走了一样的路,却还是坚定地站在黑暗的对立面——你有伙伴的羁绊支撑着信念。
为什么他一听见“羁绊”就会崩溃?那是他舍弃的最重要的东西。你们证明了羁绊是有价值的,那么也同样从侧面反映了他的观点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他亲手做出了不可逆转的错误选择。
的确,他比你们任何人都聪明,他怎么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理论出了问题?就如我所说,他是一个心思极其敏感、谨慎、小心的人,他的自尊心很高,不允许自己出任何差错。同时,他也对承认这个错误充满了恐惧和猜疑。他那癫狂的好奇心反而让他与更好的选择和人生失之交臂。
他已经被你们的羁绊和信念击败了许多次,他深知自己无法再回头,也要一意孤行贯彻到底,那是逃避——不敢对此进行任何修正的表现。
“我不会对你们之间的事发表任何看法,我的重心从来都是不偏不倚的,论对错黑白不怎么严谨。所以,我也不会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去指责他的行为,或是一味倾慕在战场上拼尽全力的你们。”她的嘴唇似动非动地开阖着,似笑非笑的脸在这个时候是平淡的,像一朵孤高的蓝雪花。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即将要回到原本的平静。她的声音柔和得有些奇怪:“从私人感情出发,他照顾我、保护我、陪伴我,我很感激他。他对我来说更像是知己和亲人,他在我心里占很重要的位置,我能为他做的远没有他在我身上付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