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修则正过身,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目光顺着淡薄的月束穿了过去,明晃晃地打在她身上。
那目光和他们初见时别无二致,或者说,从她第一眼见到闽修则到现在,他都这副神态。
薄情,易怒,冷漠,心狠。
到现在都没有动她一根头发,可能已经是他忍耐的最大限度了。
宋执梳也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只是微敛着眼,收束着自己的存在感。
被他吓到了?
不,不太可能,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闽修则摸爬滚打这么久,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能明显地感觉到,面前的似乎是初出茅庐,一腔热血的老师不那么简单,但是对他,对这个学校,也完全没有恶意。
闽修则又环视四周。
万籁寂静,树上斑驳的纹路刻薄,上延出旋涡。草声嗦嗦,割出了风毛毛裂口,呼啸得惹人心悸。
“别白费功夫了。”
他凉声开口,确确实实把宋执梳怔愣在了原地。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值得改造的人。”
少年本就寒结的声线被晚风吹得更是萧瑟、不近人情。
他们中间似乎又隔开了泾渭分明的河岸。
他目光平静无波,如枯枝烂井,埋没而隐葬在如此的仲春。
“或许你觉得我本性不坏,或许你觉得我只是没有认识到我的梦想和我的价值,”他淡得甚至无情的冷眸地对上了宋执梳:“但是我就是如此,残忍,或者其他你学过的那些什么坏词,都是我,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