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武建帝临终之时,自然也是顾忌自己这一辈子刚愎自用,害怕做了二十年太子才登上皇位的文胜帝难以服众,是以选出四位朝中肱骨重臣辅政,淮南王王懋、仙源杏坛那个已然半只脚迈进至圣境界的巨儒白晓昇、二十年散骑常侍连升四级的文官之首滕无疾,还有就是我家那个老头子,四人文武各半,辅以监国。
“只是掌权的毕竟是文胜帝,一国之君,卧榻之侧岂容得他人酣睡?即便这四位肱骨忠心为主,当权者也是害怕会有人有非分之想,防人之心不可无,宁肯我负天下人,至少在咱们这位圣人心里是奉作圭臬。是以,总是要找些事来将这四位重臣手中分散出去的权利收回来,显然,夜家应该会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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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悸贺青山愕然,“皇上要杀你们?”
显然并不理解朝堂勾斗的贺青山此一说让夜遐迩颇感好笑道:“说过那么些书,脑子都长在什么地方了?借古论今但凡套用一下,也不可能说杀就杀吧。”
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的贺青山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祸及亲友,其他的都无所谓。”
惹得夜遐迩没好气的嗤笑一声,“最重责罚不过是株连九族,那也得是造反通敌的泼天大罪,仅仅只是兵不血刃的权力之争,再如何也不至于到这一步,你就放一百个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有一丝的牵扯。”
也不晓得贺青山听没听出夜遐迩的挖苦,她竟还长出一口气,劫后余生一般道:“那就好那就好。”
显然正在里屋收拾床褥的小茶是在偷听,忽然就探着小脑袋问道:“那为什么不先找那三个人?”
不想让小茶过多参与其中的贺青山赶忙催道:“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呆着,大人说话少插嘴。”
做了个鬼脸的小茶蹦跳离开,到底是小孩,只是觉得好玩。
夜遐迩倒是并不在乎是谁有此一问,答道:“两个文人无甚威胁,淮南王是自家人,也就只能从夜家这里动手,敲山震虎,如此其他三位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老油子自是能想通透看明白,到时候怕是圣上几句话,便能卸了他们的权。”
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贺青山恍然。
夜遐迩继续道:“当年圣上赐婚,后来有个说法是酒后失言,可明白的人都明白,失言为何不收回成命?怕是那圣旨到现在都还在夜家祠堂里放着,三年多,这才是悬在盘山顶上的一把利剑,时时刻刻再警醒,时机成熟,剑可就下来了。
“赐婚一说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试探罢了,无非就是变相掣肘夜家。试想一下,为何不与我那三个姑家的孩子联姻?大姑家两个女儿,俱是数一数二的儒家弟子,百年来也就只有她们两个进入仙源杏坛。二姑家一个女儿,也是京中有名的八面玲珑,一个女子身份,能独挑大梁,经营家中商铺常年盈利,这份殊荣即便是枝繁叶茂的江家都不敢难以企及。三姑家女儿,唯一一个入赘夜家仍是外姓的姑娘,姿色冠绝京畿,所谓的牡丹国色不外乎是,为何就非得选我?震荡市国师尤所为那一句杀人诛心的评价,遐迩八方?和那四人比较,也不过伯仲之间的优势,哪有那么多的谈资。”
这个不知到底是谦虚还是看透后才有此一说的夜家二小姐在最后一语中的,盖棺定论。
“说到底,不过是嫡子这一系,看中的是我在夜家的位置。”
已经可以说是差不多理清了其中款曲的贺青山细细消化着这些对于她来讲若不是因缘际会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触及的秘事,试探着问道:“所以是说,这是想通过联姻来掣肘夜家?”
夜遐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