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求客:“但实际上,通宝司仍然在运转。”
江楚:“等等等等,(看向安求客)你为什么没和我说?是因为你摸进通宝司为的是——”
安求客:“(连忙按住江楚他手)嗨嗨!诶这个哈哈哈哈哈就是,(挠头)你懂吧他内个,(尅手)反正,就,(摸鼻子)哈哈哈哈嗯……”自从安求客入西洲府,除非必要,江楚就不让他操这老本行。安求客哪敢跟江楚说,让江楚知道自己只是金盆偶尔洗手。
赵晃把崖海鸾凤镯递给京枕桥,“京大公子看看,这东西你是不是一样眼熟。”
京枕桥:“(仔细端详片刻)家慈腕上,也有一个,只不过雕刻图纹不一样。如王上所言,这本该是一对,家慈手上的,便是另一只了。”
江楚记起了自己在京家吃了顿晚饭,桌上有个酒壶,如今想来,才发觉那根本不是萧宋的工艺。如此,便能确定通宝司实际上仍归孟洋管治,孟洋与京家也确有私下的利益往来。
“通宝司这些年一直在暗地倒卖东暻商货,东西连成一线,而婺州的山匪,也是这线上的一环。先生与尹启诚在山匪里缴来的那些,朕也命专人查验过,像如一些瓶摆,根据上的彩釉图纹,断出其中部分商货,绝不是七年前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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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尹启诚赴京途中遭人截杀之事,后来自己曾亲访月柳门拜会,对于花门主当初的回答本就心中存疑,如今看来,孟洋要杀尹启诚,怕的其实是山匪抖出通宝司来。
“当然,以上这些,都还只是物证。”赵晃拍了声手,没一会便又拨帘进来个人,对着赵晃与江楚恭敬一拜。
赵晃指着此人,再次问安求客道:“这人眼熟吗?”
安求客把眼睛眯细了好生瞅了瞅,“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赵晃:“御史台严中丞,因东海之事,是赴上川府调查的中央官员之一。你在海平湾水师营的时候,应该是见过他。”赵晃抿了口酒,看了眼严中丞,问道:“(嘴角戏谑)身子不好,能喝酒吗?”
严中丞跪地一叩首,“臣不敢!”
“(摇头一笑)他们押回所谓的细作回京交差后,严中丞上书称病要暂时归乡。而先生当时正好命岭涯派人查这些赴往平海湾的官员底细,朕转念一想,派探燕赶在他回府前截下,(睨向严中丞)否则你现在的脑袋,怕是不保啊……”
严中丞:“(再叩首)臣当结草衔环再报王上圣恩,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赵晃:“(扬声)嗯,弄这么严重?朕且问你,你与谁对接?”
严中丞:“臣只知其相貌,不知其身份。”
他还搁地上跪着,却听拍手声一响,没一会,一个人就被押进了亭子里,跪在了自己身边。他又听赵晃问道:“那你看看,认识他吗?”便顺着赵晃的话的歪头和身旁的人一对眼,眉头苦涩一挑,“没错,正是此人。”
赵晃给江楚介绍道:“通宝司主司,姓名没问,也无所谓了。”他看向跪着还蛮整齐的俩人,“愿意如实交代吗?”刚问完,那俩人就小鸡啄米似的点出了个心甘情愿。赵晃叫人把那俩押下去,对江楚道:“这,便是人证。”
孟洋从一开始便是三面派,他的野心绝不甘只是做一个户部尚书,为了野心八面玲珑甚至通敌叛国。官匪勾结,私通敌国,倒卖违禁商货,这些加一起,孟洋就是二十族也不够他诛的。如今自泊州章庆身死开始,往后的所有事情都被真正串了起来,得了定论。
江楚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盘棋,从一开始,就是宁王赵昱,成王赵显,宰相王剡,户部尚书孟洋,平辽左丞相杜衡,还有萧宋帝王赵晃六个人的局,每个人都粉墨登场,却有些已经不得已暂时退出。
但这盘棋还在下,暂退之人随时都可能再次入局,而江楚作为棋盘上最不确定的一环,他仿佛仰头环顾,就能看见一尊尊宛若天仙拨云的脑袋,透着他们那充满野心与阴鸷的眉眼。而他身边只有毫无定数的黑白两子,每一步都是风云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