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爹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我只剩了娘与妹妹。我不知道我爹去哪了,我想问娘,可每当我看着她怅然坐在石床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又问不出了。
离那个夜晚过去了近半个月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头短发,耳边好像坠了只玉燕子,另一个白袍红锦,环玉佩戴金冠。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缓缓走到冬姨家门口。
冬叔冬姨和我一样,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眼比当时的我明,上去热情相迎。那位白袍红锦摆了摆手,视线绕过冬叔冬姨看向我,却淡淡向屋内问道:“晏夫人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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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是银针掉在了地上,我回头看向坐在床上做着针线活的母亲,她已经顿住了手,僵了很久,才徐徐吐了气,放下针线活,从怀里取出一张褶皱的纸,有些飘忽的从我身旁走过,递给了那位。
娘把纸递给那人,就再也没说一句话,转过身来牵住我,往屋里走。
“夫人。”
“公子,夫君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小女只想,为子女讨个安宁。公子恕罪。”
我回过头去,看着那位,无意触碰到了他的眼。他明明长得那般温和俊朗,可眼睛里却如深不见底的老井,里面是寒冰下的万千城府,踏不进去一步。我惶恐的把眼挪开,跟着娘进了屋子。
夜晚,屋内的烛光只够弥亮一角。我背对着母亲,该去木盆里洗个澡了。可我衣服脱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又急忙要把衣服穿上,却发现怎么也穿不上。
我半转过身去,才发现是娘伸手压住了衣服,直直盯着我后背。我被她盯到心里发毛,便把脑袋转了回去,随即轻声喊道:“娘……”
“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我发现娘话里没有任何怒气,我也不明白爹为什么不想让娘知道,好奇多问了一句,“娘,我背后的到底是什么?”
可她没有理会我,但我还能听得见她的呼吸声,平和又宁静,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转过身去看着她,她像个雕像坐在那盯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娘?”
“是……是你爹为数不多,能留给你的东西。”她滚了滚喉咙,闭上了眼。
“那爹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
娘重重吸了口气,然后又呼出去,肩与背与胸与头颅全部沉了下去,那一瞬间,她好似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妪。
“你会知道的,他们会告诉你的,早晚。”
“他们,他们是谁?”
“白天你看到的那两个。”娘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她紧紧抱住我,亲吻着我的额头。
……
第二日,东方还没有升起曙光,我已经起了床。娘让我去海边找他们,那两个人。这个点的海边,仅有不吵不闹的海浪声,风作不出威势,反倒让海显得绵柔了。
海边果然站着两人,曙光巧巧升起了一线,他们在红与黑的边界,迎着海风。信鸽从我头顶划过,我顺着它飞去的方向望去,发现它稳稳落在了那坐轮椅的肩膀上。
“殿下,京中消息,王上要彻查水师营的所有人……”
“(轻笑)这可不是父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