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南次座的男人扬起下巴,晃着指尖的香烟,用那火星比划着什么。他穿着件深紫色的皮夹克和斑马纹的喇叭裤,胸口上满是彩色的纹身。咖啡色的大背头梳得油光水滑,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哪怕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满意,说话的功夫,还时不时用那满是大金戒指的手指打理自己的头顶。
“净说废话,这几年严打,老虎全都挨了枪子,该逃的逃,该死的死。反倒是那些苍蝇臭虫越来越多了。”
壮汉咬着牙答道,将那雪茄嚼地吱吱作响,因为只披了件袒胸露腹的虎纹衬衣,所以能明显看出,他情绪激动的时候,身上的肌肉都会带着那些勋章一般显眼的枪伤刀疤一起抽动。
“打死老虎,需要一发子弹,但打死一只苍蝇,也得要一发子弹。他们没这么多精力去打扫‘卫生’。”
答话的是面西末座上的男人,他弯着腰、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蝴蝶刀,如游龙般,将那苹果削得浑圆。屋里不冷,他却穿着藏蓝色卫衣,还用那兜帽和黑色口罩一起,将自己的脸遮地严严实实。
“嚓,你们两个日子倒是好过昂?老子现在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了,你俩一个‘金盆洗手’当上了黑白通吃的大老板,一个好几年前就转行当了杀手,就光留老哥我一人干黑社会?去你们妈的吧!”
“呵,又不是老弟我没劝你,今天这差事,不就是我给你牵引的?”说着,那皮夹克的背头纹身男,便斜着眼,隔着呛人的烟气,打量着角落里“罚站”的朱诩。
“就这点逼活还得让我来,要不是现在穷得揭不开锅了,老子才不接呢。”
“三千万。”
“三千万?这小子是什么人,对面又是什么来头,给这么多钱?”
“对方是龙生会。”
背头男吐出两股烟圈,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龙生会?她妈的,接起鬼子的生意了?这小子到底是谁家的?”
壮汉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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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知道?”
背头男摁灭香烟,终于一本正经地质问回去。
“昂,咋滴?”
壮汉又打量起那正因为憋尿而夹紧双腿的朱诩。
“我的妈…”背头男只得靠回墙上,使劲仰过头去,按着脸叹息道:“朱诩…朱诩,姓朱啊,都告诉你名字了,你居然不知道…”
“咋了?姓朱咋了,老子还见过姓苟的呢,儒家那个苟子,还有曹操手下那个苟或、苟倏。他姓朱他牛逼啊,他是朱元璋曾孙啊?”
听到壮汉那一通‘丈育’回答,背头男终于憋不住那哭笑不得的哼声。
“笑什么…狗日的,他真是朱元璋后代啊?”
“你这才意识到吗…我的好大哥盛暴虎啊。”
盛暴虎便再次重新打量起朱诩。
“你放心,这小子没继承来能力,他有个天才一样的亲哥,继承能力的事,轮不到他。”
“不,我不担心。”盛暴虎依然盯着朱诩,眼见他双腿越夹越紧。
盛暴虎便突然大喝一声:“别尿下了!”
将朱诩吓到当场尿裤。
“哈哈哈。”盛暴虎丝毫没怕,反倒是继续戏弄这个小屁孩。
“你居然不怕?”背头男疑惑道。
“妈的,老子要是怕,还能当黑社会?接下来把他送到哪去?”
“春申浦东港,那里会有一艘货船等你,明早之前,把他送到船上。”
“春申浦?明早之前,狗日的。”
盛暴虎闷掉整杯酒,随后重新夹起还在滴尿的朱诩,大摇大摆地走出包间。
“救救我。”
他试探性地求救,有人伸头来看,却被侍者客气地劝说回屋。
盛暴虎,男,时年二十八岁。
前大型能力者暴力团体“兴安虎派”的头目,在被专项打击,组织分崩离析后,依靠替罪羊,成功逃脱。
这两位朋友,则是他未成立组织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时拜了把子的狐朋狗友。
背头男是数家大型非法产业的所有人,名为冯龙伟,刚才的那座伪装成KTV的成人会所,就是他名下的产业。
戴着口罩兜帽的,是职业暗杀者,江湖上人称何己巳。
“你这样利用虎哥,合适吗。”
何己巳收起蝴蝶刀,仍低着头问。
“那是,天注定的事。”
冯龙伟不咸不淡地念叨。
盛暴虎这个初中肄业后毅然选择走上混混道路,又只因为热爱黑道故事,就脑子一热选择了加入暴力团体,就总要为自己的蠢笨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