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狠敲着方向盘,将喇叭按到吵人,可路中间那根一人粗的圆木,又怎么会因为他的喇叭而站起身来跑走呢?
喇叭声渐渐被黑夜吞噬,却没有任何人或物来回应,他也就擦了擦额顶的汗滴,想着该如何绕过这根横贯大道的可憎滚木。
“怎么了叔叔?”
“没事少爷,应该是木材车上滚下来的,该死,今天是怎么回事,国道上都能出这种事?”
绕过去吗?不行,这段路旁边有护栏,这木头得有半吨重,他肯定搬不动。要想通过,就只能倒回去绕远路了。
“可能得绕路了少爷,要看动画片吗?”他一面挂上倒挡,一面遥控了后排的屏幕。
“好。”
少爷看着琳琅满目的界面,精挑细选着。可他刚要点下去,却又被一阵刹车晃到,不小心点到了最不受小孩欢迎的家庭伦理剧上。小少爷刚要发作,却看到叔叔用那吃了屎一样紧张的表情回头张望着。
后面来车了。
一辆皮卡一样厚实的罗德泰格,停在了他们的本特利后。
那后车先是狠狠地闪了闪大灯,却又在看清前车那长翅膀的B标后,接着谦逊了许多,就连示廓灯都关了。
“少爷,稍微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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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打量着后车,虽然是不祥的巧合,但后车也是高档车,大概率只是同路的。
“我去车外看看,我回来之前不要出声。”
少爷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躲在了车窗下,大气不敢喘。
穷怕富,富怕恶,叔叔也深谙此道,在下车之前,就将副驾储物盒里那把精美的,刻着唐草银花纹的手枪揣进了怀中。
只是,还没等他下车,后车的门就先打开了。
那儿走下来个个头极高的壮汉,一言不发地路过前车,径直走向了圆木。
他想干什么?叔叔的手依然扣在扳机上,他车后的少爷不是一般人,哪怕让他开枪打死一个无辜的路人,也不能让少爷掉一根头发。
然而,那壮汉仅仅是站在了圆木旁边,他居然想抬它?
只见那壮汉双手一左一右扣住树皮,竟拔葱一般,轻描淡写地将那四人合力才能稍微离地的粗木举了起来。之后更是单手将它架起,提包一样夹在了肘间。
车的隔音极好,叔叔看那人退到路边,挥手让他先走,便终于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于是踩下油门,路过了那人身前,向这好心人敬礼道谢。
那人也抬起手来,一木头砸进了车窗里。
然后,捣蒜一样,用那好几百斤的木头,将叔叔乱搅一通。
啪唧。
半颗还连着神经的眼珠滚到了后排,咕噜噜地转了三圈,然后直勾勾地对上了少爷的视线。
“啊啊啊啊!!!”
“别你妈哭了,过来上大爷我的‘大老虎’上坐坐,看看哪个车更舒服。”
那壮汉只说着,便将这防暴车门直接拆坏,抓小鸡一样将少爷提了起来。
“叔叔!!叔叔呜呜救命!”
“不错不错,你就是朱诩了,别哭了昂,再哭打屁股了!”
他带着朱诩,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车上,一脚油门,便绕过了那还横插着根巨木的本特利,轰隆隆地开走了。
车开了三小时,朱诩也哭哑了嗓子。
“喂喂!老子来了!”
壮汉夹着朱诩,一脚跨进了包房里。
虽然朱诩哭喊了一路,却没一个客人和员工搭理他,可这明明是一个富丽堂皇的会所啊?应该很正规啊?为什么会这样?哪怕是牵进来条狗,也得有点水花吧?
这一路上,唯一看了自己几眼的,反而却只是这包间里的几人。
“抓来了?”
“利索不?”
“太干净利索了。”
壮汉把朱诩摆件一般放到身边,也没有捆他,也没有揍他,可他就是一点想跑的胆量都没有,准确来说,是潜意识在警告他自己,不要试着逃跑。
“别动昂。”
他撂下这句话后,就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面东的主座上,行云流水地拿起雪茄和洋酒,又毫不客气地搂过了最近的陪酒小姐,连摸带扭。
这是间昏暗的高档包间,是整个会所最深处的那间。
“现在的黑道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