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荣喜,走,随我去县衙!马三儿,你的事儿,本巡按也管了!”呼延略说完进车。
小端大喝了一声,两匹马儿四蹄飞扬,向着凤来县疾驰!
最近,杨大进噩梦连连,今天支走了二夫人,就是想和大夫人盘点一下这四年在凤来县到底收了多少银子。
两人柜子里把银票、金银、首饰、古玩字画按类分好,满满地铺了一床。
经统计,共有银票十一万两,金子两万,银子五万,金银首饰三百余件,古玩字画二百余件。
平时只顾着低头猛收,没有细细盘点过,今儿一清点,两口子都吓了个半死,没想到数额如此巨大,万一现在有人来抄家,够自己脑袋掉三回的!
“夫人!我现在夜夜睡不安稳,只怕要出事儿,我得装病,咱们尽快辞官回老家去!”杨大进一向红扑扑的脸色都变成了青灰色。
他胖乎乎的夫人在老家家世也算不错,见杨大进如此慌张,她安慰他:“不如这样,我带着银票、字画这些轻的东西先回老家,和我爹娘咬好口,就说有些事他们帮衬咱们的。你随后辞官回去,那些东西就算被发现了,问题也不会太大。”
两口子说干就干,把银票和字画都装进了箱笼,只等机会合适让大夫人先行一步。
“大人!不好了大人!巡按大人到了!”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听清了这几句话,杨大进一头栽在床上。
大夫人用被子把来不及收起来的金银盖住,用力掐杨大进的人中,好一会儿,他终于缓过来了:“我命休噫!”
大夫人捂住他的嘴;“你慌什么,巡按刚到风来他知道什么!再说,你去年不就说了吗?皇上要派出巡按各地巡察,又不是奔着你来的,你不要自乱阵脚。”
夫人的淡定,让杨大进平静下来:“对,对,换装,我要去恭迎巡按大人!”
杨大进换上那套让夫人挂在廊下风吹日晒做旧的官服,深深做了一个长呼吸,走出了卧室。
“不知巡按大人降临,下官万死万死啊!”不见人先闻声,杨大进饱含深情的话传进了衙堂。
等他看清巡按大人居然是一个二十出头,俊朗得不像话的年轻人时,一颗心瞬间回到了身体里。
杨大进,四十出头,眉毛很粗,眼睛不大,微胖,嘴唇很薄。
见巡按大人笑而不语只是打量自己,忙检讨自己:“一早起来忙于公务,不知大人驾到,穿着平时穿的官服就来了,失礼了。”
呼延略笑了:“哦,杨县令不在公堂处理公务,却在家里处理公务,真是以县衙为家,可敬可敬。”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杨大进猛然醒悟,千万不可小觑这个年轻人。
“杨县令,我来凤来县的路上遇到一个人,就把他领了来,要借你的大堂一用。”呼延略说。
杨大进一愣,随即陪笑:“大人奉圣命巡察,我这凤来县就是您的,您随便用,随便用!”
于是,呼延略直接坐在公案后面。
巡按大人来到的消息不胫而走,衙役们自觉站在了公堂两侧。
呼延略一拍惊堂木:“带申荣喜上堂!”
杨大进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再一想,头顶立刻滚过一个炸雷:申荣喜,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