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身上有些东西没看清楚,沈止罹有些犹豫,一旁的滕云越见状,问道:“有何事扰得你愁眉苦脸的?”
沈止罹一怔,淡笑道:“在想铮铮的事。”
见滕云越面露不解,沈止罹没半点隐瞒:“铮铮是我带回去的,不能将她一股脑儿扔给刘婶照料,我得负责,还是住回铺子里更为妥当。”
滕云越倒茶的手一顿,溅出几滴热茶在案上,心中慌乱不已,怎么就要搬回去了呢?自己好不容易哄着人在浮鸾峰住下的。
“木生堂人多眼杂,铮铮无法视物,恐有不便,还是在浮鸾峰上住着吧。”
心中惊涛骇浪不断,滕云越面上却是一派轻松,唯有紧绷的声线泄露了些许异常。
沈止罹闻言,却是犯了难,抿唇为难道:“我亦为此烦忧,但浮鸾峰到底是你宗地界,我住下已是十分叨扰,怎好再带着铮铮住进去?”
“这有何恼?你我关系匪浅,铮铮是你我一同救下的,我浮鸾峰上还不缺这一间房。”
沈止罹仍有些犹豫,滕云越一锤定音:“就如此安排吧,我已开了峰,宗主也管不到我,别担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沈止罹也只好同意,侧头看着同山君玩的起劲的铮铮,目光在她身旁的竹竿上扫过。
应当是没感觉错,沈止罹想着,他还是第一次碰见神识分外敏锐的凡人,若是多加培养,定有安身立命之法,届时,铮铮的眼盲不再是缺陷,而是难得的助力。
神识本就有自己的视物之法,铮铮目盲,正好没有眼见干扰之忧,对修炼神识也少了一层阻碍,说不定会比他更加精进。
夜幕低垂,天来山近在眼前,沈止罹和滕云越一手抱一个,跳下玉珩。
风声在耳畔呼啸,沈止罹温声含笑:“铮铮,怕吗?”
铮铮摇头,毛茸茸的发尾搔着沈止罹脖颈,声音小小,只双手紧紧搂着沈止罹:“不怕。”
沈止罹轻笑,轻巧落地,玉珩化作流光,回到腰间。
秋风起,狭长山道两旁的密林中,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声声虫鸣。
沈止罹将铮铮放下来,将竹竿递给她,弯身道:“我们到了,你要自己走吗?”
铮铮捏着竹竿,点点头。
沈止罹直起身,牵着铮铮的手,温声道:“山道狭长,若是走不动了和我说就好。”
铮铮乖巧点头,竹竿点地,在笃笃声中,一阶一阶往上走去,每一次竹竿落点,都是石阶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