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铮铮夜间没睡好,沈止罹不放心将她留在知县府中,在玉珩上留了许多吃食,又把山君留下照看。
铮铮乖乖巧巧的坐在小榻上,与她相依为命的竹竿被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榻前的小几上摆着糕点和果子饮,都是幼童好克化的吃食。
“铮铮乖乖在这待着,待此间事了,我带你回任城。”
沈止罹巡梭一圈,自觉没有漏下什么,捞起一旁舔爪的山君塞在铮铮怀中。
山君茫然抬头,嘴中又被沈止罹塞进一颗灵果,安分下来。
铮铮抱着山君,乖乖点头。
沈止罹刚转身便看见滕云越飞身上来,低声道:“伏寅门来人。”
沈止罹向下望去,只见一队身着虎纹宗服的修士正在县衙外头张望。
幽州算是伏寅门地盘中最为繁华的城镇,幽州出了事,伏寅门不应第一时间赶往么?为何会在次日才慢悠悠赶过来?
“走吧。”
滕云越盛名在外,伏寅门弟子很快认出来,领头的迎上来,面上挂着笑:“秉阳长老,久仰大名。“
滕云越受了礼,面上一片冷淡:“不必多礼,满春楼失火一事,贵宗是交由你们来处理吗?”
那人笑道:“正是,我名王惜春,是三长老座下大弟子,昨夜事出突然,劳累秉阳长老施以援手,我宗不胜感激。”
滕云越并不吃这一套,只冷声道:“据我所知,贵宗驻守弟子离满春楼不过十数里,昨夜那般大的火势,为何没有一个弟子前来?”
王惜春面上僵了僵,告罪道:“昨夜是我宗弟子疏忽,我宗刚接到消息便命我等来此处理后续,昨夜驻守的弟子也已经押回宗门,必将严惩。”
这便是伏寅门自己宗门内部的事了,滕云越纵使有大能,也不能将手伸进别人宗门里。
场面一时沉寂下来,沈止罹稍稍上前一步,含笑道:“昨夜匆忙,这火起的突然,且不是凡火,亦不知伤亡几何,眼下还是先处理此事才是。”
有人递台阶,王惜春自然要下,闻言忙不迭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话间,知县带着几个小厮,身后跟着数个小吏,从县衙出来,小吏手上捧着的,正是入城名册。
知县擦着头上热汗,满脸堆笑:“让诸位久等了,下官刚整理好入城名册出来,满春楼的伤亡已经统计完毕,文册正在路上,还请诸位进县衙稍等片刻。”
一行人进了县衙,捧着入城名册的小吏却犯了难,按理说伏寅门弟子是此地主事的,可偏偏滕云越坐在上首,那伏寅门弟子也是恭恭敬敬。
“我匆匆赶来,不如秉阳长老清楚情况,这名册,还请长老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