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止罹聪慧,这番说辞定唬不住你,”滕云越克制着,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摩挲着指腹,下意识朝身旁的沈止罹靠近:“我笨嘴拙舌,惹得止罹生了气,止罹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
沈止罹看着微微弯身同自己讨饶的滕云越,耳根升起热意,昨晚那种心跳失序的感觉又来了,狂乱的心跳声在耳中分外明显,让沈止罹不免担忧是否会让近在咫尺的滕云越听到。
峰顶一时间除了微风吹动草叶的窸窣声,再无其他,对滕云越来说有些难言的静谧让他有些忐忑,他这回是不是太过直白了些,吓到止罹了?
沈止罹并未注意到滕云越纷乱的心绪,他悄悄探手抚上胃部,不饿啊,他满心疑惑,胡乱回应忐忑看着他的滕云越:“我岂是那般小气的人?”
滕云越神色微松,扶上沈止罹胳膊,带着人往后退了些:“止罹宽宏大量,定不会同我计较,此处风大,随我去别处转转可好?”
沈止罹被滕云越的三言两语扯开了思绪,跟着滕云越走。
削平了大半个山头的浮鸾峰极为宽广,中心便是滕云越建好的大殿,光秃秃的立在那,虽丹楹刻桷,但看上去属实有些突兀了。
咕嘟咕嘟冒着灵泉的泉眼在峰边吐水,丰沛的灵泉顺着崖边往下落,峰顶已经积了一洼灵泉。
因着有灵泉泉眼的滋养,密密麻麻的灵草在水洼边摇曳柔嫩叶片,有的上面已经挂上了小小的花苞。
“灵泉设在此处如何?若不喜欢,也可引流至别处。”
沈止罹看了看泉眼方位,浮鸾峰在整个天来山脉的中段,贯彻了成条山脉的极品灵脉中的浓郁灵气冲破了重重厚重泥土的遮盖,从各处冒出头来,极为丰富的地水带着灵气,化为任天宗中时隐时现的各大灵泉。
而各大长老和宗主所处的峰峦,是最为稳固,也是灵气最为浓郁的灵泉泉眼所在处,座下弟子所用的也是泉眼中引来的灵泉,稍次一点,是宗门管事所有,而最大的灵泉,则是供还未拜师的宗门弟子所用。
浮鸾峰上的灵泉因荒废了许久,又经过滕云越的一通折腾,虽水脉未竭,但已经缩至边缘,所在处向外望去,是身披层层云霭的群山,早秋时节,山中满绿中夹杂着点点枫红,当真是美不胜收。
浮鸾峰又因地势高,日升日落尽可收入眼中,泉眼所在,正可将这大美风光尽收眼中,边上还树立着一棵照殿红,因着浮鸾峰上气候相宜,即便是在早秋,也开了满树的花,浓烈的红,如同朵朵火光盛开在树上。
沈止罹抚掌道:“此处风光甚美,将灵泉设在此处,修行之余也可放松心神,极好。”
滕云越点点头,带着沈止罹退后数丈,轻轻挥袖向下挖地一丈,并向四周延伸数丈,接着,整块暖玉铺上,灵泉立时在暖玉铺就的池底汇聚,渐渐盈满整个汤池。
“这样可好?”滕云越侧头问着沈止罹。
沈止罹点点头,弯起眉眼:“甚好。”
“你修行起来便忘了时间,灵泉旁还得安置一桌一榻。”
滕云越说着,汉白玉所制的玉桌玉椅摆在照殿红下,间隔不远处,一张小塌安放。
沈止罹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偏生又反驳不得。
灵泉安排好,滕云越带着人走了数十丈,玄武岩铺地,连通向主殿。
“旁边是否太单调了?止罹觉得呢?”
沈止罹摸着下颌,看着玄武岩旁的空地,点点头:“是有些,不渡可想好了如何安排?”
滕云越看着沈止罹神色,试探道:“此处离主殿算不上近,不若建座高楼?日后若是想观景,登楼便是。”
沈止罹顺着滕云越的话想了一瞬,点点头肯定道:“可行。”
滕云越得了答复,唇角勾起笑,指尖挑动,数十丈的高楼不过半盏茶时间便建好。
此后,滕云越每到一处,便询问沈止罹的想法,沈止罹觉得好,滕云越二话不说就建起来了,沈止罹觉得不好,滕云越总是会不着痕迹的挖出沈止罹真正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整座浮鸾峰已经差不多配置完全了,沈止罹浑然未觉自己已经落了滕云越的套,到了最后,连沈止罹客居的小院都没处建了。
飒星居是隶属于不为峰,并不像浮鸾峰这般占地宽广,沈止罹所居厢房也和滕云越相距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