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直起身,点点头:“那便走吧,”才往外走了几步,沈止罹迟疑的说道:“我想去幽州看看。”
滕云越丝毫没有起疑:“那便去,你不说我也是要去一趟的。”
沈止罹稍稍松了口气,又想起怯生生的青奴:“青奴可还是同问道宗的人一道回去?”
滕云越沉吟片刻,没说准话:“三日后各宗辞行,今日是被我的授箓仪式耽搁了,剩下的时间,足够问道宗收到信了。”
沈止罹见任天宗已经有了章程,便也不再操心。
滕云越是今日的重点,席位在宗主之下,而沈止罹的席位在最后面,这种场合,也不是滕云越可以徇私的。
沈止罹将滕云越往前面推了推,含笑道:“去吧,别迁就我。”
滕云越眉心微微折起,殿中满是灵植菜肴的清透香气,混杂着灵植酿造,又深埋地底数十年的酒香,沁人心脾。
可偏偏滕云越不满意,觉得席位苛待了沈止罹,又觉得让众多修士赞不绝口的佳肴怠慢了沈止罹,他轻轻握住沈止罹落下的手,低声道:“若菜肴不合口便少吃些,回飒星居我给你做。”
沈止罹闻言,不免失笑,乞儿出身的,什么脏的臭的没吃过?只有滕云越会觉得,自己合该用八珍玉食养着,才不会苛待了自己。
“我知晓的,莫让宗主长老们等久了,快去吧。”
得了沈止罹答复,滕云越肃立仪容,缓步朝自己的坐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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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止罹穿过大半个殿,在门边上找到自己的席位,席面上摆着的用白虞子酿的灵酒,撇去了凡酒的红尘气,香气沾袖数日不散,饮之心境开阔,灵力畅通。
身侧都是不认识的修士,看起来应是小宗门的,不然不会同自己安排在一处,沈止罹端坐在案后,思忖着,抿了口白虞酒,余光瞟见一角带着补丁的衣摆。
右手边的修士不断往嘴中塞着灵石,偶尔吃哽住了还不忘用灵酒顺顺,这般好的东西,在他们宗门中都是争着抢着要的,在此处竟用来酿酒做菜。
那人心头感叹着,还不忘将耐放的糕点往褡裢中塞,想着带回去给师弟师妹们解解馋。
吃了个半饱,那人才有闲心打量四周,前头的事他管不着,此次出来师父对他的唯一要求便是吃饱,其他的好东西能带多少带多少,主打一个利益最大化。
旁边的人好像长得不错,身上的衣衫也整洁,一看就不是他们这块的人物,那人起了心思,一边往嘴中塞灵食,一边同沈止罹搭话:“这位道友,你师从何门啊?”
沈止罹挟菜的手一顿,侧头望去,是一个眉目周正的修士,看着年纪不大,身上的宗服灰扑扑的,看不出是什么宗纹。
“无门无派,一介散修罢了。”
那人顿时了然,散修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像他,在外头吃好的,还得惦记着宗门里嗷嗷待哺的几个崽子。
看这人修为不错的样子,或许可以招揽进宗门,多个人多份力嘛,那人这么想着,顿时来了劲,放下了停不下来的玉筷,厚着脸皮说道:“我名桂俊才,是十方派弟子,怀乡人士,道友若没处去,可去我宗门坐镇。”
沈止罹停了筷,转头看向桂俊才,婉拒道:“我无意挂靠宗门,多谢道友盛情。”
挂靠,就是在宗门里挂个名头,宗门上贡的东西全都要,除了大事外,并不出现,是修为高深,又不喜宗门束缚的修士才会提出的要求。
听见这话,桂俊才神情顿了顿,没被这个软钉子吓退,这个人他看不出修为,要么是太低,要么是太高,太低了拐回去可以多个劳动力,宗门里的地还要除草呢,太高的话,便是挂靠也行,左右他们宗门没什么好东西,怎么算都不亏。
“道友考虑考虑,我宗环境秀丽,远离凡俗,弟子都天资聪颖,前途大好,虽是略微靠近碎星崖,但灵气浓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呀。”
沈止罹见人不依不饶,有些无奈,他提出挂靠,就是想让人知难而退,没想到人还更来劲了,又听见碎星崖,眸中一动,抿了口酒,压下这抹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