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越小心翼翼抬起眼,看向满面温和的沈止罹,试探着问道:“那你不走了?”
沈止罹一愣,迎着滕云越期盼的目光,别过脸没有答话。
滕云越顿时急了,仓促站起身,却一个踉跄,朝榻上的沈止罹扑去,眼前是沈止罹瓷白的侧脸,滕云越心头一荡,急急撑着床榻将自己稳住。
沈止罹被这变故惊了一跳,惊诧转头,与扑过来的滕云越只一线之隔,沈止罹睁大了眼,愣愣地看着滕云越,眼前是他锋锐的眉眼,因着焦急,眉心蹙起浅浅一道折痕。
滕云越心头狂跳,他一时怔愣,和沈止罹看了个眼对眼,鼻息交融间,嗅见的全是沈止罹身上的冷香。
庭院里起了风,在灼热的日头下,倒是带来了一丝凉爽,不知从何而来的花瓣,洋洋洒洒地跟着风落了满院,地上全是白中带粉的花瓣,恍惚间仿佛下了场雪。
蝉鸣声被结界滤了一道,传进房内时已没有以往那般聒噪,倒是颇有意趣,不过房中的二人显然没有欣赏的心思,难言的氛围在房中扩散,呆愣愣对视的二人仿佛定住一般,谁也不曾先开口。
远远传来一声鹤鸣,滕云越骤然回神,匆匆别开视线,生怕泄露了什么,他缓缓在床沿坐下,也不看沈止罹,自顾自说着:“你的顾虑我都知晓,也做好了准备,你是我救命恩人,不论刀山火海,我定是要跟着你的。”
沈止罹惊诧地瞪大眼,看着坚定地说着这话的滕云越,竟一时失语,当初自己救他时,不过是仙途断绝满心绝望之下的顺手而为,没成想这人竟是这么死心眼,他都反过来救了自己那么多回,竟还死磕着这个救命之恩不放。
沈止罹张张口,还是想像以往那般和滕云越再次说明,滕云越却好像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抢先开口:“且不论救命之恩,我认为,以你我之情谊,我也合该跟你走这一遭。”
滕云越说着,转头看向沈止罹,眸中闪着坚定:“我以道心起誓,云越此言,绝无半点虚假,句句真心,若是…”
沈止罹见人越说越严肃,到了这会儿,竟以道心作注,慌忙将话打断,迟疑道:“你且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