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郡传来消息,你为何不留守在那?”
褚如刃刚跨进殿,等了许久的虚灵冷声发问。
褚如刃慌忙跪在地上,头垂地低低的:“师尊恕罪!徒儿无意疏忽,只是…”褚如刃犹豫着是否将沈如止的事禀告,这事说到底也是他的疏漏,但对于虚灵手上的木傀,他着实有些胆寒。
虚灵见人吞吞吐吐,皱起眉道:“何事需要你这般吞吞吐吐?”
褚如刃慌忙伏下身,额头紧贴着手背,声音有些发颤:“回师尊,弟子不是有意擅离,只是沈如止还活着,当日便是他将我引出去,害得弟子断了手,匆忙赶回宗门疗伤。”
虚灵眸色一沉,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弟子头顶,缓缓道:“哦?”
褚如刃立刻道:“弟子不敢隐瞒,那确是沈如止!弟子观他气息驳杂,显然已经是个凡人,但是他会一手御傀之术,弟子放松了警惕,才会不慎让他得手。”
虚灵挑挑眉,漫不经心道:“是又如何?他已是个废人,能有多大的力量?还怕他不成?”
虚灵对傀儡倒是没有宗门里的那些人那般忌惮,他的储物戒中还存放着一具,以他之力操纵的傀儡,和分神期的修士亦有一战之力,这么好用的东西,他还嫌少。
“弟子无能,没能将沈如止斩杀,还请师尊责罚。“褚如刃说着,话音一转:”我观沈如止言语,他对师尊和宗门充满了恨,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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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灵依旧恹恹地歪在榻上:“知道了什么又如何?一个凡人,能翻起什么浪花?不过几十年便死了,不足为虑。”
褚如刃有些着急,他生性阴暗,做了不少亏心事,杀人越货栽赃嫁祸是做惯了的,可偏偏最是看重名声,若是沈如止传出些不好的事,他苦苦维护的名声就没了。
更何况,沈如止虽是凡人,却颇有些歪门邪道在身上的,让他一届元婴修士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一想到沈如止会在暗处盯着自己,一旦自己有了破绽,他定不会放过。
思及此,他换了个话风:“凡人自然不足为虑,但沈如止知道不少事,师尊更是…”话音停在这处,褚如刃顿了顿,又说道:“若是他说出些什么,对师尊清名有损。”
虚灵闻言,沉思片刻,挥挥袖说道:“当年将他除名时不是说他堕魔了么?就这么说吧,一个已经诛杀的人又活过来了,不是魔是什么?一个魔说出的话,谁会信?”
褚如刃闻言,不免失望,他原本是想着挑起二人争端,让师尊出马将人解决了,偏偏虚灵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虚灵瞟了眼跪在地上的褚如刃,淡淡道:“你一个元婴期,被凡人重伤,真是废物!”
褚如刃面色狰狞,眼中闪过恼恨,嘴上应道:“是弟子无用,往后必将勤勉修行,不堕师尊威名。”
虚灵打了个哈欠,对褚如刃的保证丝毫情绪都没有,只道:“自去偏殿吧。”
褚如刃心头一紧,死死咬着唇,慢慢躬着身退下了。
偏殿是虚灵训诫的地方,用重重阵法遮掩着,说是训诫,实际上来过这的只有褚如刃一个人,沈如止是他采补的炉鼎,褚如祺是皇室,虚灵不好下手,唯一好拿捏的便是他了。
褚如刃恨地牙根发酸,脚步却一刻不敢停,他身上无法避免的发着抖,下意识地感到恐惧,可长久以来的教训让他不敢反抗。
干瘦矮小的身影在殿外探头探脑,半晌才鼓起勇气走进殿中,虚灵依旧歪在榻上,看也不看殿中的小孩。
小孩眼睛极大,在干瘦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他歪歪扭扭地行了个礼,小声问道:“师尊,我功法还是不太会。”
虚灵有些烦躁地皱起眉,瞟了眼瘦巴巴的小孩,极力压着不耐烦道:“我无甚空闲,你大师兄马上出关了,你去寻他吧。”
小孩瑟缩了下,虚灵的语气虽然没什么异样,但是小孩子是极为灵敏的,更何况是在花楼里讨生活的娼妓之子,察言观色是生存最基本的。
伶娃偷偷觑了眼榻上的师尊,磕了个头退下了。
虚灵看着伶娃干瘦瑟缩的背影,有些嫌弃,当初的沈如止是不是这样的?好像不是,沈如止比他省心多了,虽是个乞丐,但是聪明又听话,对他极为忠诚,像个哈巴狗一样,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做,沈如止依旧一招就应。
早知道留久一点了,虚灵想着,靠着软榻昏昏欲睡。
看来金丹还是不够,这个小孩就留到元婴吧,左右翻不出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