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知信闻言百口莫辩,虽然他多次申辩自己与他毫不相识,绝不可能指使他做事,可那巡查官却能详细的说出他的籍贯生平,以及他如今居住的地址环境,如此一来,巡查官那边的消息就更可信一些了。严知信又举例说自己一贫如洗,压根没钱收买打点,可是却有人调查出他带的那套文房四宝价值千金,就直接指控他的贫困家境在作伪,目的就是为了从舞弊案逃脱。
严知信分辩不得,只得不甘不愿的被下了牢狱。期间他也曾要求过要翻案,可他既无人也无权,再加上这舞弊案又是宫中亲自盯着的,谁也不敢冒着风险过来帮他,就连过来送东西的,付如鹤也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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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一遭讲述,付如鹤更疑惑了,问道:“这巡查的官员,一不向你索贿,二也不要你替考,处心积虑的偷看了你的信息不说,被抓捕的时候还特意拉了你下水,没道理,实在是没道理。”
严知信更是没有头绪,笃定道:“我与这位监考的官员确实不曾见过的,我不知他为何要陷害我,也不知他陷害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付如鹤见他说的急躁,忙安抚道:“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事太过怪异,总要找到个前因。你且仔细想一想,在考试前的这些时日有没有接触到什么特殊的人?”
“特别的人?”严知信皱眉思索,喃喃道:“自备考开始,我就一直没出过门,除了偶尔出去采买纸张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道馆里过的。道馆里来的都是香客,除了一两个走错路的,还真没碰到什么特别的人。”
“不对!”严知信刚说完了一串,下一刻就立马反驳了自己方才的话。严知信看了眼付如鹤腰间的挂坠,立马想到了什么,忙说道:“还真有一个人。”
付如鹤也被他这一遭弄的好奇,紧跟着追问:“什么人?”
严知信一下子舌头打了结,停顿了片刻才又苦笑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只知道他是一个几位俊俏的年轻公子。这公子看着比我要小一些,约莫只有十六七岁上下。虽然看着年轻,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老道狠辣之意。他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惦着一柄折扇,虽是惯常的书生打扮,眼神里却都是睥睨时间的孤傲神色。”
听他这般讲述,付如鹤已经猜到了人是谁,忙问道:“这人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小巧的银冠,银冠是莲花样的。”
“正是如此!”
严知信刚要追问这人是谁,付如鹤却抢先一步,继续问道:“那他对你做了什么?有没有特意说什么话?”
严知信照着记忆一一回复,说道:“他捡到了我随身的玉环,特意赶上来还给了我。特意的话倒也没说,只是在还我玉环的时候说了一句玩笑话。他说‘这玉环可是无价之宝,可以换来南郡的城池,公子你可要贴身收好了。”
这一通说着,付如鹤又没了头绪,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只能先告诉他“我要回去跟大伯父通个气,官场上的消息灵通,他听了肯定能找到头绪。”
严知信再度谢过,等到付如鹤要转身离开前,严知信突然想起来了,忙又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付如鹤这才想起这一茬,扭头回答道:“他就是沈阁老家的小公子沈白,京城里盛传的白小阁老就是他。”
付如鹤刚离开,狱卒又通知严知信有人要来。
严知信以为是付如鹤忘了什么话,立马迎了上去。谁知来的却不是他,而是方才谈到过的白小阁老。
既然对面没自报家门,严知信也装做不知道,拱手道:“公子可是来找我的?可有什么要紧事?”
谁知这回沈白也没打算瞒着,自报家门道:“我是沈白,当今沈阁老的长孙。”
严知信吃不透他究竟要干嘛,躬身俯首准备下拜。沈白却伸出折扇拦住了他的动作,对他说:“严公子金尊玉贵,您这一拜我可受不起,要折寿的。”
严知信一头雾水,忙分辩道:“白公子说笑了。”
沈白闻言笑意更甚,眯着眼睛说道:“说笑不说笑的,严公子心里有数。所谓龙游浅滩遭虾戏,蛟未化龙,便是人人可欺。”
严知信警觉他要说出什么见不得的东西,急忙制止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沈白继续笑道:“您若不愿,谁也不能强迫于你,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公子您的玉环是您亡母留给你的,至于你母亲的身份,公子可否愿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