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的声线落在罗二刀耳边,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愣上加愣。
这是罗二刀最近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去。他的眼睛如期合上,再也睁不开。这大堂,他没能再走出去,但春天走了进来。夜深的春风正把零落凄迷的满山风雨絮送进大堂。
事情赶得巧,释眠这时候才心照不宣地面色大变,愤怒起来。他显然是个有适当担当的老和尚,见得局势如此,他立马便亮起了仅余一块的铙钹,阴诡难测的气息瞬间朝着张二锤覆笼而来!
重陷危局,张二锤却只是满不在乎、无所顾忌地呆立着。他的目光仍只落在罗二刀身上,看也不看释眠一眼。
这可又使得释眠眉头一皱,停住了脚。莫非又有诈?
张二锤心中叹了口气。事已玉成,他已生生将山猪会抽筋剥骨,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给。即使接下来自己命陨当场,也是十分划算的了。
趁取春色,了却心愿,无负良夜!他是真爱如此良夜。一念及此,张二锤眼中浮起了一丝寂寞但畅怀的神色,只是倦态无所委付,染上了面目。
“竟敢当着贫僧的佛面当场杀生!自已性迷,业缘苦死。为于法故,强使相作。贫僧不管你还藏着什么花招,且吃贫僧一钹!”
释眠说着,逶迤绝步,已叱咤飞腾而起,其疾如风,形如七宝随身之转轮王,金铙钹沸腾而出,虽迟迟但切切,庄严妙好,显得神奇而耀眼。其声若出离三界的箫韶之音,又像灭相可怖的弹丝悲咽!
悲惨的预感正在被充分证实。
张二锤最后一击已耗尽心力,虽自觉有所恢复,但实不足以支撑他的任何行动。此刻形色憔悴,只惊于其来势,目中露惊憾,神色独怆然。世间万般事,如梦幻泡影。生时能尽情,死去亦何憾!
可正当铙钹临近脑门之际,门外忽然有十数道浮光掠影闪窜而入!释眠警觉性非常高,他仓促回转铙钹,却仍已身中暗器。而且,还未及看清辨明,大堂里霎时间变得一片漆黑!
张二锤与释眠同时一惊。
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