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可真硬

“师父!小花!你们是在捉弄我的,赶紧出来吧!”

这虚构的成分大过大了,张二锤不愿相信也不能接受。当时谁会唱阳关,离恨天涯远。正当逢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如何信人间荣哀生死别离!

然而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如今已的的确确居亭颓败,草木成灰,唯有无言对秋风,陪其郁郁寡欢。张二锤紧握了拳,徒劳的自言自语消失在轻微的沙沙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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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山猪会,不但可以摸到大鸡村,如今甚至到了多竹居!难怪在大鸡村等了个寂寞。张二锤被这种确凿的思虑击溃了。

花雀又在雨中赶路晚归。叫声变得奇特,说不清是悲是喜,声调全变了。远处蜿蜒而出的山路口,他仿佛正瞧见苦茶叔于烟霞之中如樵夫负薪而归。

云层越积越厚,出奇的灰,暗沉一如暮色。

风物萧索,烟雨黄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一天比往常要黑得早。世界仿佛已经打烊,黑暗已在门外虎视眈眈。

噢,哪里还有门!

张二锤暗自摇摇头,咽下酒,同时抬头张望。晚风吹过绿地,摇曳着枝叶,将夜色从远方送来。

风调雨润,万山呜咽,天地相应。

张二锤努力不让自己睡着,但雨声是那样的轻柔,风声那样的低沉,老头乐劲道那么的大,这熟悉的屋子又是那样的宁静,他靠在记忆中的窗边,在黯淡的天光下,渐渐进入了梦乡。他梦着,早上的太阳闪着炽烈而恼人的光,落在房里,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大张旗鼓的圆,一直圈着,圈着。

中途醒来时,风雨已悄无声息不着痕迹地沉没了。芳菲歇,故园目断伤心切。这一切,仍令人难以置信。

那半只酒碗掉落一旁,张二锤手里不知何时又攥紧了李小花的一截骨。又摸了摸老头一声不响的心,寝苫枕块之际,悲伤不已,他打了个冷颤。

一轮半亏但富有肉感的月亮静挂西天,片片纱云飘过,给它戴上了面具,只露出忧郁的眼。它静静看着大地,整个世界便都沐在了泛白的月光里。

天有些发青,远处的山头像毫无礼节的夜鼠,伸出脑袋探进天空。残废的多竹居笼罩在一片轻盈的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