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宁马上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列车离上次启动已有好几分钟了,怎么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是自己对地铁线路还不太了解,这两站之间隔得比较远?
“减速停车啊!快到站了,今天怎么不减速?”
虽然驾驶员不可能听见,但人群中还有乘客朝驾驶室的方向喊了一嗓子,听到这句话的范宁隐约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外面的隧道稍稍变得明亮了点,
然后范宁从窗外看到了灯火明亮、带有大量商家广告的站台,看到了压肩叠背的候车乘客们一脸茫然的表情。
他们从自己眼前急速掠过,然后被列车远远地甩在了后方。
“什么情况,改经停方案了?那候车的人是怎么回事?”
“我没看到铁路公司有提前通知啊。”
“搞什么鬼?最大的郁金香广场站,你们今天不经停!?”
在乘客们惊慌无措的议论声中,范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了。
这时,埃罗夫原本插在裤兜的手,掏出了一把东西把天上一抛。
“你干什么!?”变故突生,范宁没有选择理会他,而是投出几道灵感丝线包裹出了空中的物体。
他本来准备用“钥”的无形之力让它们定在空中,或者觉察到过于危险的征兆的话,干脆直接用“烛”烧毁它们。
不过他马上发现,那只是七颗质地均匀、用料普通、在灵觉之下没有任何异质色彩的骰子。
“放轻松点,都是大路货色,只是测试测试。”埃罗夫突然露出神经质的微笑,“我只是想确定,这是不是最后那次更为超验的体验。”
噼里啪啦一阵细响,在没有干涉的情况下,骰子陆续砸落,在空地上翻转跳跃后停稳。
七颗都是六点朝上。
……
“家中使用‘双生’款造型蜡烛的人,说是看见朋友家买了,或是商店里有卖,就顺便买了几根;店里贩卖‘双生’款造型蜡烛的人,说是看见朋友的店在卖,或是顾客要买,就也跟着制作了几根...”
“这简直就是个自证循环的无头怪圈...”
托纳来森站,警安署的一名官员正汇报着最近几名事故涉桉人员的口供。
卢紧抿嘴唇听取汇报,手上持着一把隐隐带着奇特风暴气流的,类似定音鼓槌的锤子。
“不用担心,亚岱尔先生,你还是留在这里调度。”
琼站在隧道边缘,遥看着远处故障临停的车头亮光,“赫胥黎副校长的巡查点正好是10号列车,有他在车上,加上便衣警察先生们共同维持秩序,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啦。”
呲啦啦,呲啦啦——类似电流的杂音响起。
卢的旁边,一台被技术人员提在手中的,带有长长铁线和笨重金属身躯的机器飘出声音:“站台组,10号列车故障已用最快速度排查完毕,经测试动力系统已恢复,列车马上可发动。”
“收到。”技术人员迅速回复。
这是约有二十年年发明历史的双向无线电调幅对讲机,经帝国几次工业技术的换代,让其重量缩减到了4千克以下,通信距离则提高到了2.2卡米。
合上怀表的卢松了口气:“预计20分钟的修复时间,这帮人居然2分钟就解决了,出人意料的不错。”
他终于对手底下人的业务能力和办事效率满意了一回。
远处,技术工们接二连三地从列车底部爬出,回归工作岗位。
最后钻出的是灰头土脸的驾驶员,他随便拍了拍衣物,便摘下安全帽一路小跑去列车头。
脚步声层层叠叠回响,隧道中视角镜头摇晃,钢铁墙壁上每隔五米一盏的煤气灯堪堪驱散了昏暗。
“什么时候连这里的灯泡,都换成跟‘双生’版蜡烛一样的款式了,铁路公司也这么追求时髦的么...”
稍稍分散的精力让他瞟了一眼隧道中的煤气灯,当看到金属支架内呈两个椭球般叠置的灯体时,他短暂地流露出这样的念头。
随即登梯,进车,锁门。
数个呼吸后,站在站台边缘的琼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远处那个车头的大灯怎么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