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坐一突高古松枝上,嚼着松针,闭目养神,休到黄昏临近,云兴霞蔚,复一圈一圈探过,确认再三无异常事端歹人,扛着砍来的野毛桃小枝径自回洞去了。
时迫卯时,晚一分天色便暗一分,待回到崖洞之内,天空便如黑色幕布拉下,除却皓月盘空星辰点点,再无其他光亮。柳静芝柳珋二人已醒,劲装束拳行囊裹身,汪毓将桃枝扔至地面,拾取了枝头几颗小桃,用膀上布衣擦了擦,一口咬下。
“刚熟的小毛桃,滋味兴许不会太好,二位挑拣些食了果腹,这便出发吧。”
柳静芝咬了一口,酸涩苦味一齐钻入舌根,独独没有甜味,一口吐掉桃肉,皱着眉头将毛桃扔掉,模糊辨得眼前食桃场景,柳珋口中已是分泌涎水,憋住气连咬数口快速将一毛桃咽下。
“还好,没想象中难吃,师姐,屏住气吃过几个吧,我们身周已无食粮,便就靠此补充体力,不然如何撑到明日。”
皱着眉头,柳静芝不情不愿捏过毛桃,也是囫囵几下吞咽了下去。
“在外食宿,不谈享受,走吧。”汪毓扯开洞口枝叶门帘,打头走了出去,柳静芝柳珋紧跟其后。
披星戴月,荒郊野外且无先路可循,便就靠着汪毓铁剑开路,顶着星辰方位,朝着柳剑派方向一步一步踏去。夜路难行,开始时些新鲜感兴奋感并加,柳静芝行得倒是欢畅,走不多时脚底板疼痛袭来,先前水泡还未好痊,速度慢了不少,复行两个时辰,只觉身边草过皆草,木绕皆木,景乏单调千篇一律,再者夜色摧使且为保隐蔽行路汪毓一路未曾开腔,很快困意裹来,走得颠颠撞撞便就差栽倒于地。柳珋也好不多少,勉强跟上汪毓脚程,但困意乏意裹来,也是身形晃动。
唉,如此怎可再行!心头暗叹一口气,扶住柳静芝柳珋,半拖半推带至一野油菜花田,将二人藏于其间,小声说道
“柳兄,柳姑娘,你们小憩片刻,我们务必要趁着天色未亮,再行些路程。”
柳静芝却不搭话,刚沾地面倒头就睡,也顾不得土间脏臭。
“嗯,是极……汪兄,你让我眯一会则是,眯一会……再将我叫醒。”柳珋含糊发音,眼皮直撩,也是一头栽了下去。
汪毓心头悬起一块又一块大石——这二人怎会如此不叫人省心,白日还让他俩睡些,这倒好,夜还未深一个个困得不行,沾地便着,怕是此夜别想再将他们喊醒。夜间隐于花田当算安全,可天但放晓,三席人衣如何能隐匿于这碧绿金黄花海中,可不就引人眼目了么。当下忧心忡忡,掐算着时辰,想着不论如何也要将二位喊醒。
焦急万分之际,身后裹来两只大手,一只捂住自己口鼻发声不得,另一只锁住自己双臂动弹不得,双手再齐发力将自己按至贴服地面,双腿也被踩住,谈何反抗。
“休要做声,毋伤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