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嘱咐我要加水?”
“我……我来熬汤吧,你去看护汪兄……你去盯风……师姐,你去那边树下纳凉吧,好好呆着,可别要再裹乱了。”
“哎,柳珋,你也莫要怪我了,我可真当没用,啥都做不好。”柳静芝撅着嘴,踱步到一旁树下,柳珋担心她胡思乱想,正想出声安慰,却见她已就摘花取草编作头环自玩取乐,当下摇了摇头:“女人心啊!难怪书上说,唯女子小人……咳咳。”
汪毓哭笑不得,若说此女心性放在四五岁孩童身上倒真可说是童趣可爱,可这么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还如此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倒也稀奇。柳珋看向汪毓,似是明白心中所想,肩膀耸耸,轻声道:“师父师兄们太宠师姐了。”汪毓笑了笑,闭目养伤。
饮过两瓢鱼汤,歇息片刻待疼痛减缓一些,拄了根木拐与柳珋一起迁了居处,另外寻了一处隐秘山洞。洞内躺了两日,靠着先前猎晒剩下的鱼片肉干山参草药,再佐以柳珋趁着夜色收集来的野果,三人倒能勉强果腹。柳静芝这二日内也是懂事许多,不再行娇蛮任性之事,便是呆在洞内编着花环,编得无聊了,就给汪毓拉拉筋骨,不曾想女子力虽小但胜在细腻,竟是按摩正骨的好手,可堪受用,柳静芝便说在自家,爹爹可喜欢叫她捏肩膀了。但只叫柳珋看得,定要推开柳静芝将汪毓护于身后:“师姐下手没轻没重,汪兄细皮嫩肉且身负重伤,如何捏得!”怎么说都不许她靠近,看来于他眼里,汪毓可真是情人眼中的西施完人,皮糙肉厚的庄稼汉块肌倒成了细皮嫩肉的羊脂玉肌。
调养二日,潜水攀援健步如飞已是与常人无异,本就是些剑创镖伤,皮外之苦,覆些药草疼痛褪去了也就不再担忧,气血精元恢复过后,汪毓也就拉着柳剑派两人商讨回派事宜。
“柳珋,出来多时了,我想师兄和爹爹了。”柳静芝抱着膝盖坐在一旁,嘟着小嘴,甚惹人怜。
“柳姑娘思归心切,可以理解,今日晚些,我们便动身吧。此地不宜久待,一则鬼手门终日于周边巡索,就算找不得洞穴,我们外出寻食物也有可能撞见。二则二位当初乃是偷溜出门,此时柳剑派众前辈必然担心得紧,出门寻找二位者定也是不少,但叫他们撞得鬼手门一徒,必然是剑拔弩张,言语若再不和,恐会掀起派别之战。不管如何,我们实陷被动,尽早抽身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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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汪毓一剖析,柳静芝柳珋二人对望一眼,皆颓然低首,当时只顾贪玩享乐,哪会思考许多,现在想来,若是师兄弟们出门寻找自己碰上鬼手门进而大打出手,门内亲疏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掌门为讨得公道再带师兄们一齐杀上鬼手门门址,倘若遭受暗算或遇变故……二人面白若纸,已是不敢再想,周身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汪兄,这便动身吧,当真形势危急,拖不得了!”柳珋急得站了起来,一把攥住汪毓的手,手被汗浸湿,可见心头恐慌实甚,柳静芝呆坐一旁,却是无话,泫然欲泣,危急当前,她也晓得轻重。
“莫慌,关心则乱!柳剑派能人辈出,柳叶六剑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行家里手,何须我们担心。当下紧要是要护住你俩,使不得被鬼手门捉去,不然,以二位为筹码,便是柳剑派能占上风也要落得下风。待至天黑,我们动身,白日约莫还有两三个时辰,你们养精蓄锐好好休息,此后可能彻夜奔波。我先出去探探路。”佩好铁剑走出洞门,掩好阔叶绿蔓遮住洞口,躬身猫入灌木丛中。
“师姐,你可睡得着?”
“嗯……呼……”呓语呢喃,鼾意正浓。
昨日听柳珋说过,晚间采集野果时候,在周遭某处便撞见了鬼手门,幸得夜间视野受限,不动声色躲于石荫下逃过一劫,回洞后提及此事,仍心有余悸。探查之时倍加上心,十多年的采猎生涯铸就汪毓一身本领,窜于木林山间,如鱼入水流莫不迅疾,攀至多方枝头,于高处打量着地面,但见绿海翻腾一片祥和,并无黑袍身形。奇怪了,难不成搜寻数日不得成果,鬼手门的人失了耐心,回了?汪毓心中猜想,脚下不停再于树间互攀跋向更远处。探过一大圈,仍是未发现鬼手门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