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岁房间内,苏三千特调安神香的味道浓郁弥漫,贺凛遥趴在桌子边打瞌睡,手掌撑着脑袋欲坠不坠,达成一种巧妙的平衡。

床帐子里,安无岁平躺不动,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原本就是个秀气消瘦的公子哥,这会儿更显虚弱。

“哈…”

他被噩梦惊醒,大口喘气。

咚。

贺凛遥支撑着脑袋的胳膊终于歪倒,额头径直磕碰到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痛地猛然抬头,睡意全无,正巧听到了床上的动静,揉按着天灵盖迅速起身。

“安大师你醒啦?喝点水吗?饿了没有…”

“贺小兄弟。”安无岁脸色发白,体内脏腑搅动似的疼,“这是我今日昏迷又醒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

“是吗。”

“安大师,你身体现在虚弱的很,苏师姐说,反复醒来也是一种自我调节,多休息,慢慢就会好起来了。”贺凛遥解释。

安无岁没有答复,喘息还未定,他费力地挪腾右手与左手相互触碰,五指紧紧抓住左手大拇指,然后咬着牙狠狠向下一掰。

咔。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脆传出。

“你这是做什么!?”

贺凛遥听到立刻慌张撩开帐子,只看到床上的男人额头冒汗,左手的拇指被他硬是掰脱臼了。

“呃…”

安无岁瞬间感受到指节处的剧烈疼痛,本能地闭上双眼,脖子泛出青筋,冷汗也簌簌直冒。

片刻,他朝贺凛遥努力挤出个笑,“别担心,我只是怕又莫名其妙睡着,这样能让自己更清醒些…沈问呢,他怎么样了?”

“大师且放心,他早就伤习惯了,醒来后一直活蹦乱跳的呢,今儿一大早还玩坏了我新发明的法器。”

贺凛遥一提起沈问,脸就不由自主地黑下来,手指在身前不由得握拳,似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取了沈问的狗命。

“哈哈…既然如此,麻烦你帮我把他叫来吧。”安无岁被他逗笑,忍着剧痛道,“拜托了。”

“……”

贺凛遥撅着的嘴还没放下,担忧地看了看安无岁,深深叹气,“好吧。”

安无岁伤重至此却依旧要见沈问,估摸是什么要紧事,他不便多加推脱。而且为了安无岁的伤势能够好转,贺凛遥对他亦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