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脸上肌肉扭动,勉强笑道:“提辖莫不是特地来消遣我?”鲁达听罢,跳起身来,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里,瞪大眼睛看着郑屠说道:“洒家特地要消遣你!”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
郑屠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将下来。鲁提辖早拔步移在当街上。众邻舍并十来个火家,那个敢向前来劝,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惊得呆住了。
张清连忙招呼道:“开打了,开打了!赶快下注,赌鲁达几招打败郑屠。我赌三招,十两银子!”
众人忙都凑趣,王文斌和史进赌二十招,觉得郑屠长得胖,肯定比较抗揍。周昂赌十招,他昨日和鲁达谈论拳脚,知道鲁达是个高手,就算要痛打郑屠,也不需多费拳脚。
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胸前露出一块空档。鲁达就势按住郑屠的左手,赶将入去,望他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了在当街上。
史进大骂道:“郑屠这厮,也忒不经打了,一脚就踢倒了!”张清笑道:“看来我的赢面大!”周昂道:“且看他能抗多久!”众人又聚精会神地看去。
只见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郑屠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东西,也配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
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茶楼上几人一起数道:“一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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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郑屠挣扎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倒是个能抗的光棍。鲁达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睖缝裂,乌珠迸出。众人又数道:“两拳了!”
街道两边看的人惧怕鲁达,谁敢向前来劝?郑屠疼痛难忍,只得讨饶。鲁达喝道:“咄!你是个破落户,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今向俺讨饶,洒家偏不饶你!”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众人又数道:“三拳了!”
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鲁提辖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只见郑屠面皮渐渐地变了,鲁达知道这厮怕是不行了,眼见出了人命官司,于是拔步便走,一边回头指着郑屠尸首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街坊邻舍并郑屠的伙计,谁敢向前来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