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身影略显生硬,缓缓入座后,双眸望向韵一,道:“自是我们的婚事。”
见韵一面露难色,白泽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下一瞬便消散不见,面上却又挂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开口道:“媳妇不用着急,慢慢考虑,不过是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若你不愿,为夫自然不会勉强。”
韵一听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当他又在开玩笑,再次拿起酒杯灌了下去:“你下次将话说清楚些,我还以为你来真的,吓我一跳。”
白泽望着韵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不明,手上却连忙为韵一斟上酒,没多会,韵一就醉了,白泽将她抱起,轻轻放置床榻上,却听到她模糊中喊了一句“大人。”
白泽将软被替韵一仔细盖好,静静的坐在一旁守了片刻,见她不再梦魇,这才转身离去,回到房中梳洗完毕后,躺于榻上思量起韵一刚才的话。
此刻的百花园中。
院中的涂山箐还持着之前的姿势被定在原地,漫长的几个时辰,涂山箐仿若一尊凝固的雕像,纹丝未动,那本是粉嫩润泽的嘴唇,此刻却仿若失水干裂的河床,干涩的毫无一丝血色。
原本还嚣张的气焰在时间的蹉跎下,连眼珠子也渐渐失去间距,空洞而涣散的凝望着虚空,那黯淡无光的眼底,满是疲惫与死寂。
涂山箐撑着那勉强还能动的眼珠子向屋内望去,一片墨色,静谧的让他心里发毛,想张嘴咽喉处却干涩的难以发声,只得无力的揣测起,洛尘进去后到底在做什么?
整个百花园,月色如水银泻地般倾洒在屋内地榻上,洛尘,宛如一尊被弃置在暗影中的神,独自静坐在那,背脊微微弓着,双臂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地冷冽气息。
那月光,不偏不倚的映照在他面庞之上,借着朦胧月色,方能隐约勾勒出他的轮廓,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线条硬朗,本该是一副英俊非凡,气宇轩昂的模样,可此时,双眸幽深难测,戾气横生,叫人心生胆颤。
若此刻有人贸然闯入,瞥见洛尘这如鬼魅的神情,定会被吓得汗毛倒竖,然而,表象之下,满心的酸涩与失落,此刻正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里肆意蔓延,汹涌澎湃,几乎将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