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被掀起,是刚从荆州赶回来的空青:“壶关城百姓已陆续遣散离开,只是荆州那边,大多数百姓都不愿离开。”
裴云归微掀眼帘,面色沉重,只说:“再派人去游说,尽量让百姓们先行离开一阵子。”
空青本来领命正打算离开,瞧见自家将军面色沉重,隐有心事,还是多问了句:“将军,属下观您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却见裴云归难捱的闭了闭眼,无能为力的叹息出声:“京师出了变故,长公主出事了……”
还有霍兄,不知能否避过此劫。
……
春分日,历代帝王皆会在日坛举行隆重的祭日仪式,以表达对太阳的崇敬及感恩之情。
靖朝也沿袭了此传统,只不过今年是个例外。康宁帝中毒未愈,又未立下储君,这年的春分祭日便搁置了。
天牢,谢霁终于寻了空去探望皇姐和母妃。
“霁儿,你父皇怎么样了?”夏茵尤其惦念着康宁帝的身子,这些时日来消瘦了不少。
虽说谢晏的状态要好上一些,可皇姐和母妃被困天牢这般久,他还是没能将人救出去。少年心中自责极了。,
他只恨自己能力不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可还是棋差一招,斗不过自己皇兄。
“母妃放心,孙院判医术高超,父皇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也解了半数毒物。孙院判说了,父皇兴许能醒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夏茵连日来的担忧终于消散了些。
少年将自己带来的吃食先拿了一份给母妃,又亲自将另一份吃食奉到了谢晏面前。
“皇姐,我……”
“行了,你小子愁眉苦脸做什么?”
谢晏像是知晓他要说什么,抬手屈指敲了敲少年的脑袋,打断了对方的话:“莫要与我说些自责的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毕竟,他们的大皇兄可不止一人。谢霁如今的成长,确实已经出乎谢晏的意料了。
少年却耷拉着脑袋,依然自责:“若早知道……以往那些拿来消遣的日子,我该早先做准备的。”
谢晏只叹道:“世事无常,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
见少年依然低垂着眉眼,谢晏伸手扒拉了两下少年的两颊,强行给他挤出了一抹笑:“这样才好嘛?小小年纪,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作甚。”
少年终于调整好了情绪,收起自责,朝着皇姐笑了笑:“臣弟知道了。”
而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书信一封:“皇姐,给。”
谢晏眼神一亮,似有所感开口:“是北境来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