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事有本末,行有缓急,循序渐进,方能致远。昔者,禹治水患,不妄动而循理,终成大功。”
“若宗室谋求蝶变,则当忍政策推进之阵痛。人多则乱,乱则无序,无序则意图虽善,亦恐行之歪曲,反致祸患。”
朱厚烷没啥机会跟聪明人玩脑筋,牛顿盘了这么一长串话过来,足够把他绕晕。
牛顿逻辑理得这么顺,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但是,自然选择讲究平衡,天真者的直觉总是很好的。
朱厚烷又被牛顿判了计算大题零分,这回没有什么羞愧的情绪,反而捉着胸口的衣裳:
“自从朱厚炒被爵爷你撵走了,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
他自认为是怀庆府宗室的庇佑者,能给治下的宗室机会,就一定要努力争取。
谁都有改过自新的权力,宗室天然比别人多一点。
朱厚烷小心翼翼道:
“你看让他在开封府反省几日,就再把他召回来,领着他的家人一起过年团圆,不更好吗?”
牛顿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地盯着朱厚烷,让几乎窒息的沉默,压在他身上。
朱厚烷咽了咽口水,在牛顿面前,他可不敢摆亲王的架子,想如同鸵鸟一样,最好把自己的脑袋埋下去。
牛顿看蠢货的眼神,是朱厚烷这一辈子唯一害怕的东西。
牛顿反手推了顾铎一把,他没有在搞研究,就不允许没有彻底拜入牛门的同行进步:
“顾大人,你以为如何?”
顾铎显然没搞过数据处理,这么新奇的玩意儿,他脸色胀红,眼睛里面是大脑运转过速,而产生的微微癫狂。
他张开下颌,伸出舌头,朝冷风里面,吐出一口极浓的白气。
肾上腺素在他的肺里烧水。
顾铎被牛顿扯着袖子,也要写下自己得出的最终结论。
他喊出驴叫:
“我的算法,成了!”
牛顿不会重复废话,在牛爵爷面前,朱厚烷亲王之尊,也得心甘情愿地当传话的小厮。
他赶紧向顾铎简短复述牛顿的要求。
顾铎老子刚刚还运转过速,得出正确答案的习惯还没扭转,就愣愣地张口:
“啊……臣下亦有顾虑。”
“宗室天潢贵胄,龙血之裔,寻常桎梏,恐怕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