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祖母一样,每次我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你们都责怪是阿娘教女无方,实则阿娘才不会对女儿说这些,”
王婉梗着脖子,对父亲瞪着那双满是倔强的眼睛,唇不断张合着,“不过女儿长了眼睛,自己看得出来,若世上男子都同阿爹这般,女儿宁愿终身……”
“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发言。
偌大的庭院瞬间死寂。
王婉难以置信的捂住脸,强忍的热泪自眼眶滑落。
“为父倒不知你性情何时变得如此乖张无状,”
“退亲?”王少甫怒意森然,“依我看姚玉枢配你绰绰有余,反倒是姚家聘了你做宗妇,才真是倒了血霉,你这乖张性子若不改改,那两家真不知是结亲还是结仇了。”
“从今日起,抄写家训十遍,女则、女训百遍,”
他别开脸不去看女儿,对着跪了一地的奴仆们冷声道:“谁都不许帮忙,让她自己亲自抄习。”
言罢,王少甫转身,大步离开。
无人知道他藏于袖口的手在隐隐发颤。
这是他的掌上明珠,初为人父时,他喜极而泣,一夜都要起来好几次,只为看看她的睡颜。
虽失望于她是女儿身,但也从不拘束她循规蹈矩。
反而,他将女儿当做男孩培养,才养出了这样离经叛道的性子。
这么多年,对女儿连大声喝斥都没有过几次,
而现在,他竟然打了她一耳光。
王少甫手攥成拳,悔意排山倒海袭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对着紧跟身后的王尔道,“叫府医去蒹霞院瞧瞧,记得配瓶药膏,……莫要让小姐面上留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