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由程议引着的沈轻舟跨进屋门,朝着程文惠夫妻施了一礼:“舅舅,舅母。”
归宁宴上程家人与沈轻舟已然正式见过,陆珈当下起身:“我们刚才——”
“我已经听到了。”沈轻舟快速朝她点头,“柳家定了罪,严家必然受牵连。严家父子此刻定然已在想办法应对,所以我们的确得抢时间!”
陆珈心念一动:“你可有好主意?”
沈轻舟拿出一卷卷宗:“这是前段时间户部清账,我从中夹带出来的账簿。
“它记录的正好是工部这些年修理河道从户部调拨的款项。多年以来与天下河运有关的工程,但凡超过五万两银子,皆有诸多不正常的支出账目。
“光是它们,合计起来已经有上百万两银子的数额!”
程文惠借过了卷宗,已经惊讶的抬起头来。
“这份东西,已经足够让柳政十日之内被定罪了!你竟然,竟然可以从老陆眼皮子底下把账册弄出来?”
那可是精明似鬼的陆阶!
“当然没那么容易,”沈轻舟道,“我带出来后,花了一整个晚上,调了十个人抄,抄完第二日早上,又把它送了回去。”
程文惠恍然。
“可正因为是抄的,它的效力不够。”说到这里,沈轻舟又看向他:“没有印戳,又没有署名,不能服众。
“但是工部衙门却有个专门实施河工的衙司,他们虽然不经手款项,每一个涉及河运的工程却都会有清晰的记载。
“那上面所有实施的工程都与这之上的账目能够对上。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愿意查,那有这两样东西,无论如何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程文惠蓦地直腰:“若皇上不想查,就不会把郭翊传到宫中了!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工部!”
沈轻舟点头:“务必拿到。而且要快!
“只有拿到了它,我这份账册才能够发挥用处。也只有拿到它,才有可能抢在严家面前给柳政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