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临近海边,也物产富饶。
综合比较起来,是当下最好的去处。
谢善和不知项容的打算,也不知桃花镇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奇怪道:“你为何也要走?你既已在镇上站稳脚跟,待地动一过,地面裂缝填补好,日子还是……”
她本想说日子还是照旧过的,但突然反应过来,要是那股浓重的硫磺味道一直不散,这日子还怎么继续过下去?
而且地动导致裂缝也就罢了,为什么山麓的硫磺味飘到镇里来了?
谢善和下意识地询问项容,项容捏捏面罩,朝东走去。
边走边低声说,“大概是山神突然开了眼,发现它一直以来保佑的陈家和琼楼庄,其实干着草菅人命的勾当,所以发怒降下惩罚了吧。”
谢善和顿了顿,说:“可镇里的百姓是无辜的啊。”
项容看了她一眼,沉默了。
如果让谢善和知道,镇上的百姓可能对琼楼庄里的一切心知肚明,她还会不会这么说?
可转头想想,镇里的百姓知道又能如何呢?
他们活在陈家羽翼下,尚且战战兢兢,只能俯首听命。
琼楼庄里的事,他们不敢过问,不敢讨论。
就像那天看见从偏门驶出来的马车、看到马车里滴落的血迹,他们连一句窃窃私语的议论都不敢有。
并非是他们冷血无情,要怪就怪这世道,压得他们不得不低头。
项容仰头看了看天空,忽然道:“如果山神对虔诚祭拜信仰它的子民们都能痛下杀手,那只能说明这世上什么都不可信,什么都不可依靠,只能靠自己。”
谢善和也抬头看了眼天,一边努力跟着项容的步伐,一边小声道:
“天道无情,人却有情——之前在路上,我偷偷看你,觉得你很冷漠,和你对视上时,你的眼神吓了我一跳。可最后,是你伸手救了我。”
“你是个看起来冷冰冰,心中却有情的人。”
“我有情?”
项容有些啼笑皆非,“也许有一点吧。不过不多,所以别太信我。”
她扭头看谢善和,似笑非笑,“说不定明早你一觉醒来,我已经丢下你走了。”
谢善和一愣,久违地笑起来,顺着项容的话开玩笑:“那我今晚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