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原是硬生生憋闷死的。
柳三娘看着他喘不过来气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死亡可能是一种解脱。
柳三娘看似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伸手替周原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周原的二哥也死了。
柳三娘和惨白着脸不做声的大哥一起,把兄弟俩就地安葬了。
一大家子的哭声萦绕在她耳边,她觉得自己头晕脑胀,摇摇欲坠。
两个闺女扑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柳三娘麻木地看看坟包,又看看前方的路,喉间溢出一股淡淡的血味来。
…………
从离开李家村的那天起,项容就每日在日记本上记下一个日期。
这是她在原生世界养成的习惯,
那个世界,电子产品失效,社会秩序崩溃,不用上班上学,没了工作日和周末的概念,只有勉强活下来的今天与能不能活下去的明天。
项容一度忘记了今夕是何夕,直到某天基地广场有人放了烟花,她才想起来那天是除夕夜。
她出生的那天就是除夕,后来爸爸妈妈就按照农历给她过生日,辞旧迎新,所有不好的都会过去,迎来的都是幸福。
项容在璀璨短暂的烟火中提笔记下了日期,记下了自己的第二十个生日。
现在日记本上又多了她南下的点点滴滴。
算算日期,现在已经是六月初了。
往年此时正是农忙时节,要趁着晴天打麦。
诗里说,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可项容一路走来,看到的是干裂的土地。
土渴麦难抽,地里没有收成,村里的百姓都显得无所事事。
她有几次经过小村落时,被站在村口的百姓一路盯着瞧。
以前顶多是好奇、戒备或者是不经意地扫一眼,如今却是视线直勾勾地锁住她,看得她如芒在背。
好在她一贯习惯将那把染血的柴刀挂在腰间,好歹有几分震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