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的声音令格里安的言语更具侮辱意味,令他的攻击也更有针对性。
匕首从左侧方刺向“舞男”。几次交手,他摸清了“舞男”的部分特点——
右边比左边更灵活。
“其实我觉得您确实挺给‘二十三’丢脸的,这么半天都没搞定我,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您该不会是通过下作手段进入‘二十三’的关系户吧!”
匕首硬生生拽出,鲜血喷涌而出。
可“舞男”即便因疼痛变得面色煞白,也一声不吭,嘴边冒出些许白沫,像上岸的鱼那样。丝毫不理会格里安的嘲弄。
继续嘀咕着什么东西。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吗?关系户!之前说克劳迪娅是我的金主,您怕不是以己度人了吧!”
无用。
说什么都无用。
“舞男”一心一意飞跃在各处,不时出手攻击,像扰人的苍蝇忙忙碌碌。
他们如同游走的刺客,追逐、躲避、攻击、旋转。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墙上的裂缝、桌椅的残骸、甚至是地上的尘埃。
突然,“舞男”蹬腿飞踢。
这是早有预谋的一击。
格里安来不及躲闪,胸膛暴露在那腿之下,硬生生抗下,嘴角溢出血丝。但他眼疾手快,抓住“舞男”的裤脚,二人全部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眼看要撞在墙上,格里安屈膝猛顶“舞男”腹部,将“舞男”与自己分开,如同弹弓一般弹射向远处。
轰隆——
顷刻间,格里安与“舞男”纷纷撞击墙壁。
靠近“舞男”的书柜轰然倒塌,瞬间变成了无数木块,呼啸着向地面旋转坠下,卷起浓浓烟尘。
木块的咔哒声响彻,在这个光线惨淡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脆。
墙面上的画像、照片等装饰品也不可避免地掉落,带起墙皮,刮掉苔藓。
灰尘弥漫,一切变得模糊,盘旋在空气中的尘埃,仿佛在为这个惊人一幕拉开了帷幕。
“哈,怪有氛围的。”
格里安浑身疼痛,扶着手边的桌子站起。
幸好没磕到桌角。
他的身上被“舞男”的利爪不知道捅出了多少血窟,满目的伤痕和鲜血。
裸露在外的皮肤张牙舞爪,像是立体纹身。
“我以前,就是我才十五六岁的时候,跟别人打架,打输了,缝了二十多针,在后背上。但我不服啊,凭什么我缝了那么多针,对方只是受了皮外伤,明明我们都拿了刀。”
格里安抚摸着新获得的“功勋”,大口喘气,自顾自说着。
“于是我明知道我打不过人家,还是选择去犯贱。然后您猜发生了什么?我赢了,我居然赢了。”
久久无人问津的空间内,各式的摆件与旧物如山积,灰埃沉闷地萦绕着每一个角落。外部高穹顶大厅的红光穿越墙上破裂的纹路射入,与门口那长长的光柱弥漫成摇曳的光雾,笼罩两个伤痕累累的外来客。
“从那天以后,我那种谁也不服的品性就愈发夸张。
“现在也是同样的。我刚摔下来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能让您认输,结果没到一个小时,您就送上门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您还要藏着掖着您的异能吗?咱们好好打一架吧。
“您不会是想留着异能去见上帝吧?不对,咱们神圣意志帝国人早就不信上帝了,都已经跟教皇决裂了,跟东边的牧首关系也不好。”
无言。
格里安说了那么多话,连一个“嗯”都没换来。
“舞男”坐在地上,其隐藏在烟尘后的身躯朦胧万分。
嘎吱——嘎吱——
清脆的关节扭动声。
隐约地,能看见“舞男”即便坐在书架的残骸中,还是不停扭动,甚至带上了四肢,活像个缺少润滑油的机械木偶,正用肢体的滞涩发出哀嚎。
怎么回事?
扭动似乎不是他启动异能的仪式……
舞男……
他的代号大概率跟“黑牙”那种用外貌作代号的不同,应该是体现了异能特点的代号。
可到现在,他都没展示过任何有关舞蹈的能力。
难不成扭来扭去就能叫舞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