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死了啊……大半夜的,徐铁把他尸体……还有丧葬一条龙的人……徐铁的老婆在哭丧……大晚上的……”毛主任的声音颤抖着。
我能想象那个场景。
恐怕整个工农六村都是要闹起来了。不是被吓的,就是被气的。
我再次安慰了毛主任,又不得不打电话给了刚才给我们做培训的小科员。
这小科员被我吵起来,很是不满,听我说完,就没声了。
“人没了?”他几乎是沙哑着嗓子问我的。
“是啊,人没了。大半夜的,他们家在小区里面哭丧。”我也感觉到了头疼。
就这两点,就能看出徐铁不准备善料此事了。他是要跟我们拆迁办闹,还是跟徐钢闹,暂时不清楚。但这事情,总不会简单过去。
徐光宗死了,光遗产分割,就是一桩麻烦。
徐钢在徐光宗死后会不会洒脱地直接放弃他在工农六村的那间房子?
小科员马上道:“我立刻联系领导和那边派出所。你们明天一早过去……先看看情况吧……”
他也是有所顾忌。
我们这些拆迁办的,出现在人家面前,就是提醒人家自己的存在。说不定徐铁原本没想到从我们这儿闹幺蛾子的。
我答应下来,又通知了组里的其他人。
这一个晚上,我们是都别想好睡了。
凌晨的时候,小科员又来通知我们,一大早到办公室集合。顺便说了说,徐家那边的情况。
“……两个儿子两家人都在了。你们说的那个徐铁,被派出所的说教之后,晚上不弄了。但明天一天肯定……派出所的同志说,还是因为大儿子到了,他才不闹了,不闹邻居了,就揪着自己兄弟在那儿说话。”
“徐钢是什么反应?”我问道。
私心来说,我是希望徐钢退一步。这种退让,不是出于兄弟情,不是出于高风亮节的风范。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工作轻松一些。
从公道来讲,徐钢没道理让徐铁,不让,才可以说是大快人心的结果。
“他没说话,好像是很错愕,还有悲痛吧。”小科员想了想,才说出了一个答案。
我叹了口气。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出发去单位了。
马处长平时是不在拆迁办办公的,这次大清早的,跟我们一块儿到了办公室。连老领导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