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又要,除了平白内耗,什么都得不到。
故而,柏鸢只平静地听完了裴缙的抱怨,却并未对此多做些什么别的点评。
裴缙本来以为柏鸢听到这些话后,会跟自己同仇敌忾,一起批斗自己亲妈的行为。
毕竟严格意义上说,她才是那个被放了鸽子的当事人。
总不可能一点儿埋怨都没有吧。
但柏鸢却依旧维持着她那副,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为之动容的姿态,微微点了下头。
“嗯,知道了。”她回应道,“不急,再等等。”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反而把他衬托得像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似的。
裴缙先是一阵纳闷,但很快又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从茶几上下来,又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
椅背朝前,反着跨坐在上面。
少年把胳膊搭在椅背上,用手撑起下巴,一副感兴趣地模样,问道:
“你家也这样啊?”
如果说她为什么能这么快的接受这件事。
小主,
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柏鸢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差不多。”柏鸢回答道,“我认识的朋友,家里也都一样。”
柏鸢从小在京里大院长大。
柏家夫妇又都常年在海启工作。
跟裴缙比起来,这才是真的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人影。
是偶尔不打招呼回来一趟,还要被柏隼问‘叔叔阿姨好’的程度。
就连平时的视频通话,都经常会在中途被其他人接入的电话打断。
即便对面每次都说着‘等会儿再打回来’。
但这个‘等会儿’,每次也都指的是几天之后的下一次例行通话。
柏鸢从小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甚至也都已经习以为常。
换句话说,在大院里头,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区别也只在于大院里其他人的父母就在京里当地工作。
白天虽然看不到人影,但后半夜还是会回来一趟。
有时候赶上家里人作息不一致,即便天天都回来,也可能连着好几天都碰不到一块去。
大院里的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一个个还都乐得清闲自在。
平时没人管,就能可劲儿地满院子撒欢了。
既然大家都一样,柏鸢也就没什么好为此矫情的。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离了谁不能活呢。
因此,她也确实不能理解裴缙为什么会把裴母爽约这件事情,看得这么重要。
更何况,裴母请她来家里做客,本就是不带任何商业性质的家宴。
固然有要借此拉拢关系,为日后两家联姻做准备的打算。
却也只是双方增进感情时并不起眼的一环。
只要不是在那种商业上的正式场合,或者订婚宴和结婚宴的当天缺席,驳回了柏家的颜面,让两家因此下不来台。
又或者是故意仗着家世显赫,给自己下马威立规矩,故意晾着自己。
这种偶尔一次无伤大雅且有正当理由的迟到缺席,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反倒是裴缙。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竟然还没习惯并看透豪门世家特有的风气和做派。
这才是最让柏鸢感到不解的事情。
裴缙还是头一次听柏鸢讲起跟她周围人有关的事情。
顿时提起了不少兴致。
前有柏鸢戴了不知道是谁送的胸针。
后有柏鸢为了朋友挂断自己的电话。
接连的受挫,在打击裴缙自尊心的同时,又有种自己一直游离在对方身边,既不被她所接纳,也无法真正了解她的感觉。
虽然柏鸢看似待人温和有礼,但无论跟是自己还是跟别人相处,总让人觉得始终隔着一层。
无法真正地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还是柏鸢主动提起来的。
裴缙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同时,他也想借此让柏鸢多讲讲和她有关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