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教堂还在修缮中,暂时没办法投入使用。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温暖的阳光中,水气与灰尘同时飞舞着。
又是宁静的一天。
神职人员雇来苦工,在正门处扫出空地,支起棚子——这就是临时的讲道场所。
嗒,嗒。
木腿敲打着地面,威尔康走到棚子边上,静静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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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察着来来往往的执法者,辨认其中自己熟悉的面孔。
很快,他的视线穿过砖石瓦砾,盯住废墟中那一方小小的木桌。
木桌上围坐三人,谁都没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压抑。
威尔康眯起眼睛,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
“…”
短暂的沉寂。
犀鸟的笑容顿了顿,他发现气氛有点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塔莉垭知道。
她听过“阿奴列”这个名字,在今天早上的会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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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就是为此而来的,他要救出这个地窖中的孩子。
塔莉垭握了握王锦的手掌。
这是劝说,也是约束。
在这里跟犀鸟打起来的话,她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或许能解决掉犀鸟,解决掉闻讯赶来的鹦鹉,然后呢?
在那之后,就要面临整个执法队的怒火。
他们两个人加起来三条胳膊,没有任何胜算。
别做傻事…塔莉垭在心里想着。
她看着少年的侧脸,想要从那双眸中看到答案。
愤怒…是的,一闪而过的愤怒。
哪怕隐藏的很好,依旧没能逃过塔莉垭的眼睛。
她叹了口气,绷紧身体,准备迎接冲突。
出乎意料的,王锦没有任何反应。
少年压了压兜帽,用轻松愉快的语气,继续跟犀鸟聊着天。
“六十三块指甲。也就是说,手脚加一起,一共三轮还要多。”王锦深吸一口气,“这阿奴列,也是个硬汉啊。”
“不,你猜错了。”犀鸟摇摇头,“她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那她…为什么会遭此酷刑呢。”王锦的声音有些苦涩。
“因为包庇海盗,就是那个名叫王锦的通缉犯。”犀鸟握了握拳头。
“真不知道他有哪里特殊,阿奴列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的像块石头。”
王锦依旧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特殊的或许不是自己,而是卡特琳娜。
她是大姐头,所以不会出卖小弟——永远不会。
“鲍勃,说真的,你要…试试吗?”犀鸟笑笑。
“什么?”王锦改变了坐姿,从后靠变成直立,再从直立变成前倾。
“只是个建议,如果你想得到这份工作…”犀鸟的语气很认真,“没什么比一份完美情报更能证明你的实力了。”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共事,成为‘有用的人’。”
犀鸟笑了笑。
那是前辈为新人指明道路后,欣慰的笑容。
王锦没立刻回应。
他向后靠了靠,兜帽下的眼睛亮的吓人。
少年看着犀鸟,似乎是在笑,可惜那张狰狞的脸无法给人温暖的感觉。
“老兄,你为什么会做这种工作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异端处刑什么的,不太受欢迎吧?”
“果然是在顾虑这个吗?”犀鸟的笑容垮了垮,他伸手挠头。
“就我而言,算是回报人情吧。我和你一样,刚来这里时受了主教很多照顾,想着主动挑点累活。”
“但也确实,这份工作并不体面。”犀鸟变得局促,“说起来,我还向菲尔小姐隐瞒了这部分呢,因为…不太好开口啊。”
王锦盯着犀鸟。
男人的袖口用皮圈捆住,上面的血迹已经洗不掉了。
“那么,为什么不换些事做呢?这世上总不缺脏活的。”王锦轻声说着。
“噢…当然是,不想。”犀鸟爽朗地笑着,“抱怨归抱怨,但我并不讨厌这份工作。”
他扬起脸,眼中凭空生出些憧憬与幸福。
“镇子在教会治理下很安宁,菲尔小姐喜欢这样的生活。”
“而异端,那群家伙…他们想打破这份宁静。”犀鸟的目光逐渐坚定。
“为了保护鲸之港,保护菲尔小姐的笑脸——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啪,啪,啪。
王锦笑着用手掌拍打桌面,当做拍手。
“老兄,你是个好人呢。”
“知恩图报,愿意为亲近的人造下杀孽…那么,到那时候,你也能理解我的吧?”
“什么?”犀鸟愣了愣。
他是迷题统统都不明白的名侦探吕布,听不出王锦的话外之音。
“没什么。”王锦笑着站起身,“以后请多关照了,犀鸟前辈。”
“真的?你要加入吗鲍勃!”犀鸟喜出望外,他握住王锦手掌,用力摇晃着。
“姑且带我去看看吧,”王锦眯着眼睛,“看看那个名叫阿奴列的孩子。”
——
教堂废墟往后,是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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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偏左的位置,没被毁掉的耳堂处,是“圣墙”监狱的入口。
王锦第二次来了这里。
并不是作为囚犯,而是异端处刑官。
“你要当刽子手?跟受害者比起来,确实是不错的选择。”熟悉的女声响起,王锦转过头。
塔莉垭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说话。
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刚才的话语,似乎是一次幻听。
是…昨晚尚未散去的污染吗?王锦想着。
他最近的状态不容乐观。
跟阿尔帕斯交易,连续两次使用虚假神国,用绿神气息给其他人治疗——一层又一层污染,加上被压缩到几乎不存在的睡眠,
王锦的精神绷得很紧,而他在刻意忽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