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着我去俞大人面前献媚,我在万家,谁都能欺负我,谁都能给我脸色瞧,你身边的下人是怎么说我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侄女,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侄女,你心里没有数吗?”
一石惊起千层浪。
陈太太猛然扑了过去,拉扯着怜姐儿不放,“我撕烂你这张嘴,从你十来岁起我陈家就好吃好喝供着你,把你当金尊玉贵的姑娘,有哪点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要不是陈家,你以为你能过上什么日子,不过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子!”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万老爷乍然听见这话,登时回过神来,大力将陈太太拉开,“闹够了没有?你胡说什么,怜姐儿好好的良家女子,让你糟践成什么了?”
陈太太近来本就心力憔悴,方才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如今见万老爷疾言厉色对她,心下更是难过得不行,只觉得他是被这狐媚子给迷住了心窍,也半点不退让的吼道:“我说错了什么?她本来就是个下流东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就对着家里的男人眉来眼去,哪个没受过她的蛊惑,不过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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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时二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夫妻反目,只觉得着实精彩,戏台子上唱的远远不如,怪不得前些时候万家绞尽脑汁的想要离间他们。
俞逖垂眼看她这副模样,也弯了弯嘴角。
“大人面前,你还有没有点礼数规矩?满嘴胡话,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还不快闭嘴!”
这时候的陈太太哪里顾得上万老爷素日说的那些计谋本事,她满脑子都是这一堆破事,大儿子入狱,小儿子不中用,女儿又远在荆州府,引进来的贱人又去勾搭上了老爷,想来想去,竟是没一个人能够说她的委屈。
见陈太太泪流不止,但好歹是安静下来了,万老爷才对着俞逖拱手道:“大人,这妇人一时受的刺激太大,言行举止失了体面,出口的话也当不得真,还请大人恕罪。”
俞逖却笑,看着万老爷的眼神却不带半点笑意,反而满含冰冷和讥讽,“万老爷是觉着本官像傻子?”
“这个人,”他说着指向了怜姐儿,“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毕竟之前你们可是想把她们两姐妹往本官的身边送。”
万老爷抖了下,事到如今他仿佛走入了一条死路,从一开始轻视对方的时候,就已经迈了进来。
然而有些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她,她是陈家的姑娘,我妻子的侄女。”
俞逖摇摇头,看了眼祝春时,又看向神色呆滞的陈太太和我见犹怜的怜姐儿,“万老爷嘴里没有实话,看来是不想和本官说了。”
“也罢。”俞逖缓声道。
“大人!”万老爷心里觉得不好,忙抬头叫住他,“草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还请大人明察。”
“究竟是不是肺腑之言,万老爷比本官要更清楚。”俞逖不吃这一套,但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却不容忽视,他略想了想,索性看向杨温几家的当家,“诸位有什么话想说吗?”
杨温骆几位见此情景哪里能说什么,纷纷摆手摇头,都说民不与官斗,这时候他们就算有手段,也斗不过俞逖。
“此女身份不明,万家意图送到本官身边,包藏祸心。来人——”
“大人!”万老爷高声,他有些颓唐,脸色也衰败了起来,“此女并非是什么包藏祸心之人,她们乃是陈家专门调教好的养女,当日也只是想让她们好好伺候大人而已。”
养女。念叨了两句,即便俞逖早就知道怜愫二人的身份,此时从万老爷的口中听闻,也仍旧有些怒气。
“万老爷好手段。”俞逖不怒反笑,“连江,送万老爷陈太太回去,让人将万家守起来,没本官的命令,不许人进出。”
万老爷的脸色涨红,他没想到即使说出真相,俞逖仍旧不打算放过他,“大人此举,未免太罔顾王法了,草民犯了什么罪,要被如此对待?”
俞逖居高临下的看他,眼神里全是漠然,他事到如今还在负隅顽抗,到底是从前养大了胃口。
“万家的罪,罪行累累,一时难以说尽,万老爷在府中等候县衙通传吧。”
说完不论万家人在其后如何陈言喊冤,俞逖也没搭理他们,懒得在口舌上掰扯,直接让衙役把人抓回了万家,等明后日公堂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