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士缓缓起身,念叨一句:“换张食案。”
身边四人便是连一字都不曾多说,恭恭敬敬一齐说了声:“是,先生。”竟然都起了身,随这儒生换了张桌子。
眼看端上来的五碗麦饭,壮汉脸上一阵抽搐,险些又要砸一张桌子。
那五碗麦饭,碗大饭少,平均下来不过一二两麦粒在碗中,又是干裂,显然是煮的时候没舍得多放些水,吃在嘴里比嚼干木头好不了多少。
那儒生望了一眼食碗,却是连神情都未曾变化,将手里的肉干一点点撕开,丢入碗里,将一碗冷水浇进去,便那么默默地等着。
汉子却不会如此儒雅,一扬手、一仰头,便将整碗饭吃了下去,又塞了一块肉干进去,便这么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儒士一直盯着眼前的食碗,直到汉子吃完了五六块肉干,方才伸手拿起食箸。
食箸拿起,却未落下,因为他的眼里,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大道上,推来的一辆四轮小车。
“店家,可有水么?”
一行人皆是推四轮车的是个姑娘,一身水蓝色的蜀锦衣袍,美若天仙,声音悦耳动听,沁人心脾,说不出地温柔和善。
这样富贵气的仙女儿,在这荒郊野外推着一位断了腿的年轻人,也不怕遭了强盗贼子,被绑去做了奴隶?
唯独那儒士,眼睛一直盯着坐在四轮车上的年轻人,眼神闪烁。
四轮车上的人,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比那姑娘略微大一些,一身紫色长袍,裹着一件紫狐大氅,看上去温文尔雅,只是眼神里少几分生气,四轮车后面带着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