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涟涟,山色苍苍,百里安眼角似笑,眉间情绪却是深不可测。
世人或许都误解了一件事。
圣人与庙里的菩萨,可并不能相提并论。
圣人心性,未必会的只是那菩萨的慈悲心肠。
昆仑神主是圣人不假,可她与那‘慈悲’二字,可沾不得半点关系。
百里安面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齐善尚昌二人不禁感受到一阵背脊发寒。
齐善干笑两声,道:“呵呵,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可是不敢去看真仙教的笑话,不过瞧瞧那些外来仙客的笑话倒是可以的,这些修士仙人们往来最爱好斗争勇,如今这一场黄金异雨落下来,求妖之路艰辛了何止千倍,今夕的放榜仪式,怕是寒酸得紧,不看也罢。”
小主,
百里安收回视线,摸了摸身下的狗头,不做言语。
……
……
神罚森林的求妖试炼已然结束,正如百里安所说,莫说是真仙教伤亡惨重了,便是各路而来的修士仙人,亦是有不少的折损。
虽说这昆仑之主乃是五尊仙之一的沧南衣,可死伤这般惨重,仙界之中到底会生出不少怨言。
东胜神洲的神后娘娘是最先来到昆仑山上来秋后算账的。
水神殿中,旧神主的结发之妻、如今为一方神洲尊称一声神后娘娘的女人散着如云的黑发,正坐姿端正的手执香茗,看着眼前面已生出紧张薄汗的君皇乘荒,脸上半分情绪也无,高贵细长的美眸透着穿透人心的冷漠之意。
“君皇大人难道就不应该给本宫一个交代吗?”
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天生贵气的尊华感的女人不轻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盏,生得威仪的美眸锐利如刀地射向表情发紧的君皇乘荒身上。
“真羽天生仙骨,自幼为吾夫君亲养长大,吾夫早亡,膝下并无子女,只将真羽这小徒视若己出,虽无血缘,却胜过世间一切至亲,当年他央求本宫要来昆仑在你座下当那真仙教大师兄,吾本就不允!
不过是念及昆仑净墟乃是方外之境,远离喧嚣灾害,而君皇陛下又是诚心相邀,吾这才准许小徒移步昆仑,可如今却是横死神罚!君皇陛下当真不打算给我东胜神洲一个交代吗!”
君皇乘荒额已见汗,可言辞仍自镇定清晰,有条不紊道:“神罚森林的求妖试炼,本就伴随着危险,真羽乃我教中最为信任的弟子,他经历如此不幸,吾亦十分痛心惋惜,如今这样的结果,也非吾之所愿。”
神后娘娘冷冷一笑,道:“一句非吾之所愿,君皇陛下就想将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吗?神罚森林的求妖试炼伴随着危险是不假,可历年来皆是在君皇娘娘的主仪之下,从未有过任何伤亡,何以今年造成如此惨剧?!”
“当然了,此非东胜神洲的地境,娘娘圣名闻达六界,吾不过是一介孤孀,自是不敢问责娘娘,可真羽之死疑点重重,吾听闻与他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个妖仙子民,区区一个化形不到百年的妖仙子民虽一众教众同行,境界实力皆是卑微,所有人都死了,唯有他一人独活苟且。
吾十分怀疑,是此子另有阴损算计厉害死了小徒真羽,吾今日可以不为难君皇陛下,可那妖仙子民,却是不得不审。”
神后娘娘目光锐利如刀:“不仅要审,还要交予我东胜神洲亲自来审!”
“这……”君皇乘荒面色为难,“怕是有些不妥。”
区区一个刚刚化形不到百年的妖仙子民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昆仑净墟一向法制严明,其中种种若真算起来,还是他放任了真羽肆意妄为,竟是拿了那尚昌以身为饵,诱补异妖。
这本就是违反规矩的事,真算起来,那尚昌并无任何过错,反倒是他手底下的真仙教行事过分猖獗。
若是此番再拿下了尚昌,那个女人那里,怕还真是不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