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敌人冲上四楼时,我因为负伤而无法动弹,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邦奇少校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也不想成为德国佬补枪的对象。”
对于邦奇少校提出的请求,古察科夫沉默了许久,随即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放心吧,邦奇少校,我不会把你留给德国人。但假如我在你之前负重伤,你也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
听到两位少校用如此悲观地互相交代后事,谢廖沙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说两位少校同志,随说我们的兵力少了点,但敌人要想冲上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没准在我们坚守的这段时间里,援军就能赶到卡扎奇亚罗盘镇。”
“上尉同志,你真是太乐观了。”对于谢廖沙如此乐观的态度,邦奇少校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如果有援军,估计早就到了,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人影。”
三人正说着话,站在楼梯口的战士开始向楼梯射击,看样子是敌人准备冲上来。刚打了几枪,就有一枚手榴弹从楼下扔了上来,在地上滴溜溜地打滚。谢廖沙眼明手快,抓起手榴弹就直接扔下楼。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随即谢廖沙就听到有伤员的伸吟,还有垂死的士兵发出的惨叫哀嚎。听到这些声音,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自己当时反应慢一点,扔手榴弹的时间晚那么一两秒时间,此刻躺在地上伸吟和哀嚎的人,就应该是自己了。
楼顶上,二连长叶戈尔正举着一支突击步枪,咬牙切齿地一枪接着一枪射击,打倒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每一名德国兵。德军射出的子弹,扑扑地打在他的四周,溅起无数烟尘碎石,但是他却趴在矮墙后面,始终没有转移射击阵地,还在全神贯注地射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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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脚下,到处都是或死或伤的苏军战士。还活着的战士,不管是四肢健全还是带伤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和他一样,在不停地朝攀上楼顶的德国兵射击。
虽然一营的指战员出发时,携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战士们的弹药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特别是突击步枪用的是改进的短筒子弹,除非是得到后方的补给,否则就是打一颗少一颗。如今二连活着的战士,手里用的都是从德军尸体上捡来的武器。
“连长同志,”叶戈尔手下的一位排长,大声地对他说道:“我们的弹药不多了!”
“弹药打光了,就用刺刀和敌人打白刃战。”叶戈尔开枪又放倒一个敌人后,表情凝重地说:“刺刀断了,就用拳头来对付敌人。”
爬上楼顶的敌人,原本遭到叶戈尔他们的火力压制,迟迟无法向前推进,所占领的区域,不过只有一百多平米。此刻见到对面苏军的枪声变得稀疏,德军指挥官不禁大喜,连忙冲着自己的部下喊道:“士兵们,俄国人没子弹了,给我冲啊!”
听到指挥官的喊声,德国兵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随后他们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端着武器猫着腰向叶戈尔他们所坚守的地方接近。
叶戈尔打完了突击步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伸手去摸手枪,但腰间的皮带上只有一个空枪套。叶戈尔这才想起,自己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后,才换上了突击步枪。他咧嘴苦笑了一下,端着带刺刀的突击步枪,猛地站直身体,对趴在左右的战士们喊道:“弟兄们,让德国人见识一下我们的白刃战吧!冲啊!”
叶戈尔端着突击步枪率先跨过短墙,冲向了正小心翼翼接近中的德军,一枪捅进了一名德国兵的胸膛。那名德国兵没想到对面的短墙后面,会突然跳出一个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紧紧地抓住叶戈尔的枪管,瞪大眼睛歪到在地上。
刺到这名敌人后,叶戈尔用力地蹬了对方一脚,把突击步枪的刺刀从对方的胸口拔出,又朝着另外一个敌人冲了过去。
跟着冲上来的战士们与德国兵厮打起来,他们用自己能找到的各种武器,和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把刺刀扎进对方的身体,用手榴弹砸碎对方的脑袋,咬着牙拼劲全力掐住对方的脖子在屋顶翻滚,用手指抠敌人的眼珠子甚至用牙撕咬……
德军讲究的是火力输出,和苏军比起来,在白刃战方面,他们就要处于劣势。好在他们的人数比叶戈尔的部下多得多,双方才勉强打了一个平手。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德国兵沿着消防梯爬上楼顶,叶戈尔和他的部下无法挡住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只能一步步地退向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