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医院的德军,已经相继拿下了二楼和三楼,一营剩下的指战员都退到了四楼。
古察科夫再次看到谢廖沙时,发现他已经多处挂了彩,头部和手臂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关切地问:“谢廖沙上尉,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不要紧。”谢廖沙摇摇头,回答说:“都是被手榴弹的弹片所伤,没有什么大碍。”
“你的部队还有多少人?”
“连我在内,还能喘气的人,还剩下26个。”
“只剩下26人?!”听到谢廖沙所说的数目,古察科夫的嘴角不禁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要知道,索科夫将警卫连交给他的时候,可是一个近两百人的加强连,谁知如今只剩下了这点兵力:“那地下室里还有多少人?”
古察科夫之所以问地下室,是因为有一百多德军的伤员被转移到了地下室,如果不派人看管的话,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德军进攻时,在后面搞什么小动作。
“我派了一个班的战士,在地下室里看管德军伤员。”谢廖沙说起派往地下室的战士,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黯淡起来,既然德军已经相继占领了一楼到三楼,如今还在进攻四楼,覆巢之下无完卵,留在地下室内的那个班估计早就全军覆没了。
谢廖沙为了不在这个令人伤感的问题上纠缠,便及时地变换了话题:“叶戈尔上尉在什么地方?”
“有敌人沿着消防楼梯上了屋顶,二连长正在屋顶指挥部队,抗击德军的进攻呢。”
“他的手下还有多少人?”
“也不多了。”古察科夫苦笑着回答说:“不超过30个人。”
谢廖沙看了看坚守在楼梯附近的战士,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就算加上自己手下的战士,总人数也没有五十个人。就凭这么点兵力,在德军的全力进攻下,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古察科夫少校,”谢廖沙轻轻地探口气,对古察科夫说:“看来我们今天都会牺牲在这座医院里。”
坦克营长邦奇少校从三楼撤往四楼时,腿部不幸中弹。他等医院的护士帮自己包扎完毕后,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对谢廖沙说:“上尉同志,就算我们注定要牺牲在这里,临时前,也要多拉几个德国佬垫背。”
“邦奇少校,你腿上有伤,先坐下吧。”古察科夫招呼对方在靠墙的一张长椅上坐下后,对他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就算全部牺牲,也要让德国人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古察科夫少校,我们对待敌人,是不是太仁慈了?”
古察科夫不明白邦奇少校为什么会这样问,便好奇地问:“少校同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撤上四楼时,我看到我们有些指战员受伤倒在地上,德国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都是对他们补上一枪,或者捅一刺刀。”一脸痛心的邦奇少校咬牙切齿地说:“在我牺牲前,我一定会尽可能多地消灭德国人,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仰头望着古察科夫说道:“少校同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邦奇少校,我们都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