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闻了云家的下场,他们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他们是行内人,不是单纯看热闹的百姓,故而知道云家欠朝廷税款,不过是深巷酒坊掠夺酒曲的手段而已。
而且,谢凛身为廷尉,先前要将周墨池、桑农与宋无惜千刀万剐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心中认定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奸臣。
连为大启驯马和挖水渠的有功之人,都想要将其凌迟处死。
是以,他们虽然不想见谢凛,但又不敢不见。
谢凛一身墨绿色锦袍,进入前厅之后,率先向老太太和陈家三兄弟见礼。
老太太年事已高,陈家三兄弟也都是四五十岁的年龄,受得起他一拜。
不过这在陈家母子四人的意料之外,谢凛见礼完了,他们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拜见廷尉大人。
礼数周到之后,老太太才问:“我老太婆斗胆问一句,今日谢大人登门,是以廷尉大人的身份,还是以谢家三爷的身份?”
一个是朝廷命官,可以直接下命令,他们只能服从。
另外一个是生意人,是可以谈合作的对象。
谢凛拱手:“今日来此的是生意人谢凛。”
陈家母子四人,暗暗松了口气,哪怕是在冬日,他们后背也被细密的汗水给浸湿了。
老太太让人上茶。
“谢大人的人先前来过一次,我想我们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陈家上下几十口人,就靠着这支酒曲过日子,若卖了,日后将无以为继,还请三爷体谅我们小户人家的艰难。”
陈家三兄弟,也都殷殷期盼地看着谢凛,希望他可以高抬贵手。
谢凛道:“我只来此一次,若是老太太与三位爷,依旧坚持不卖,我不会强求。”
陈家四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老太太说道:“云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们陈家是有按时上交税款的,但是又怕有人从中作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那个有人指的自然是谢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