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一天就能看完的事儿,原来的房子也没动,老夏给我们准备了铺盖和日用品,我们就还暂时住那儿。
安排好行李以后,村长原本打算带我们先去田家。
但师父说这儿地头近,就先去地里看看。
田家的地不多,也就三四亩。
我们过去一看,果然就像之前老夏他们说的那样,都给翻开了。
因为案子还没破,警察们还在地的四周围了警示线,不许村民随意进入。
这案子不归文警官管,我们也就没往里凑,只在地头儿上往里瞄了几眼。
师父看着地里那些被犁过的垄沟,然后又看看旁边地里被犁开的垄沟,说这怎么还不一样啊?
村长说有什么不一样啊?
师父指着两块地里的垄沟,说一个外翻,一个内扣。
也就是说,一个是从外向里下的力气,一个是从里朝外使得劲儿。
村长也是老农民了,经师父这么一提点,也顿时“啧”了一声,说还真是的!
按理说,无论是机器还是人工犁过的地,垄沟都应该是像旁边那块地里一样,土都是向外翻着。
可田家地里的垄沟,面上的大块儿冻土虽然开裂,但却是扣在垄沟上面的。
像是有人从地底下往上顶裂的!
见状,师父立刻让我回去取包袱,把该带的家伙事儿都拿来。
我跑得快,五分钟就把包袱拿来了。
师父从里面扯出魂旗交给我,让我分别插在地头的四个角。
等我插好魂旗回来,师父便从地上抓了一块儿碎土,将点好的线香插在了上面。
借着碎土的力量,师父将这个简易的香炉扔到了田地中间的位置。
等简易香炉落地,师父便从地上捡起一枝木棍,敲打起了地头的一棵白杨树。
每敲打一声,师父口中便念念有词道:
经坛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
为吾关奏,魂旗听令。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今有田氏地气宣泄,茅山掌教,今请一方土地神明赐教。
急急如律令!
师父念完咒语的瞬间,我就感觉到周围的气场变了。
好像从地底下蒸腾起了一股气流,热乎乎的。
我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村长和老夏也感觉到了,刚想扯着大嗓门儿吵吵,就被师父一个眼神给制止住,然后把嘴捂住了。
接着,师父的眼神再次转回到扎在地头的四面魂旗上。
可那四面魂旗,却始终耷拉着,纹丝不动。
摆在地中心位置的线香,也跟平时点着时一样,青烟直上,没有什么异象。
我知道师父刚刚是在请土地爷,看刚刚那汗毛直竖的感觉,土地爷好像是请来了。
可看着地里那纹丝不动的魂旗跟线香,又好像没请来……
我问师父,土地爷到底来没来。
师父点点头,说来了,并且还在我们身边。
他老人家似乎是忌讳着什么,不敢靠近那田家的土地!
土地爷再小也是神,这凡间能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神忌讳的?
师父说神自然是不忌讳人的。
可如果那片田地里的东西不是人呢?
师父把村长和老夏给吓得呀,开春的时候明明还是很冷的,结果俩老爷们儿愣是出了一脑门子汗。
村长壮着胆子问了句,说韩道长,那地里是不是有……有鬼啊?
师父摇摇头,说现在没法确定,得等晚上再来一趟。
村长和老夏肉体凡胎,晚上出来怕他们害怕,本来师父是不想让他们一起来的。
但村长毕竟是干部,有些事情上,他为了了解情况,还是想亲力亲为。
再三要求之下,师父便同意带上他。
到了晚上,下地之前,师父提出先去田家看看。
我问师父是不是要给那田家三兄弟招魂,师父说不是。
那三兄弟是被人捏断喉骨而死,说明是在某个瞬间被杀掉的,不会留有什么生前的记忆,也不会知道杀他们的是谁。
去田家,是为了做个实验。
村长说还跟白天在他们家地里的实验一样吗?
师父赞赏的点点头,说村长就是村长,脑子果然转的快。
村长被师父这么一夸,夜晚出门探灵的恐惧感稍稍减弱了一些。
说笑间,我们已经到了田家。
兴许是这里死过人,也或许是这边靠山,树多聚阴,所以温度明显比别处低。
越靠近田家,就越觉得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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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里也挂了警戒线,田家统共两间房,一间睡觉,一间烧火做饭。
从外往里一望,屋里有什么摆设,基本上就一目了然了。
那两间房就隔着一道墙,炕边连着灶台,冬天通了灶膛,做饭的同时烧炕。
两间房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天色已晚,师父看完就让我将魂旗插在田家门口。
等香炉摆好,他便再次念出请神咒。
但这一次和白天不同,土地神压根儿就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