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人家漏漏手指缝,也够慈幼局的孩子们做几件新衣裳了。
宁国公夫人这才默许了,但依旧不让这热闹进入自己的院子。
宁国公年纪大了,二人早已分房,平日宁国公都是一人宿在前院,但是年节这样的热闹日子自然还是会来陪妻子。
今晚年三十家宴,父子喝了点酒,宁国公夫人嫌弃他一身臭气,催着他先去洗漱沐浴,宁国公沐浴后出来,再换她自个去。
待出来,宁国公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书,心思早飘到小几上那一碟透花糍上了。
偏看到她,又立刻移开眼神,装模作样看书。
宁国公夫人冷笑:“一把年纪了,还沉不住气,装也不装得像点。”
宁国公尴尬地轻咳一声。
人前,他是位高权重的宁国公,人后却也有些惧怕发妻。
他尚不知晓自己哪里穿了帮,赔着笑请夫人上座。
宁国公夫人稍稍舒服了些,扬着下巴指他那书道:“方才我进去前,你看的便是这页。”
宁国公立时将书给合上了。
见他那样,宁国公夫人摆摆手:“罢了,我也不拘着你了,左右身子是你自个的。”
因被宁国公夫人照顾得很好,宁国公并不似其他消渴症病患一般面部浮肿发黄,眼下穿着中衣就已经精神奕奕,若换上一身官袍,风度不减当年。
宁国公哪舍得妻子心寒,叫下人出去,哄了半晌,又道这透花糍是三娘特地改了方子,减了糖量的,不似那般齁人。
宁国公夫人拿眼觑他,他嘿笑着拈起一块,先递到夫人嘴边。
“不必了,你吃吧。”宁国公夫人拒绝了这份美意,到底没那么生气了。
宁国公也不强求,不过浅尝了两个就自觉净手了。
待钻入床帐,瞧妻子同年轻时没两样的别扭性子,笑了。
“笑什么?”
宁国公夫人生着闷气,语气不算很好,宁国公知道她在气什么,握住发妻的手背,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