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清汤萝卜,汤特别有味,老母鸡吊的清汤,清澈如水,鲜香美味。庖厨将萝卜切成细细的丝,几乎炖化了,吃着倒不像是萝卜丝,像在吃鱼翅。
若事先不说好这是吃萝卜,崔令鸢一定觉得这钱花得值。
咳,由此可见,做人不能太实诚,菜品起名的艺术也很重要。
接下来的菜味道也不赖,最出挑的是那一道煿金煮玉,也是多赖初冬的笋子鲜嫩,怎么做都不辜负的缘故。
剩下的,没有特别硬伤之处,吃过之后便是平平无奇抛之脑后的味道。
酒楼做至这份上,可以了。
毕竟研究菜也是为了多卖酒么。
“吃好了?”沈晏见她放下筷子,也跟着放下。
“吃好了。”崔令鸢有些犹豫。
结账时,两人一共吃了两千七百钱,没喝酒、没点那些稀奇古怪的贵价菜。
不过为了试菜,崔令鸢多点了几道,一般来说两千四五百钱是可以吃饱的。
况且酒楼么,原本就不是为了让你吃饱的。
准备回去时,崔令鸢正提起裙子准备登上马车,然后目光突然扭向一个方向,“咦”了声。
“怎么了?”
“那是哪儿?那么多人。”
沈晏顺着她的话看过去,“波斯行、古玩厂。”
除了来此交易的胡人及本土居民,亦可见不少裸着上半身搬运货物的精壮青年。
周围更有一些小食肆。
崔令鸢道:“去那儿看看吧。”
小食肆里没什么值得令人称赞的手艺,甚至桌椅也不多,但随处可见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席地而坐或是站立而食的食客,唏哩呼噜,大口撕扯着炖骨头上的肉,一点也不文雅。
崔令鸢从善如流地要了两份招牌,一碗汤饼配一碗炖肉,十五文钱一份。
沈晏看看她,不大理解她的做法:“方才没吃饱么?”
崔令鸢摇头:“不是。”
“既然要‘考察’,我想着,不能光考察醉仙楼去了,左右都要改,没什么参考价值。也得看看百姓们平常都吃些什么,价钱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