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到表皮微焦,汁水横流,拈起一颗往嘴里丢,酸甜滋味,有些像小番茄,有更酸得些。
崔令鸢甚至想念起后世西红柿来,可惜这个朝代还没有西红柿的影子。
茴香雀跃地到处钻进钻出,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告诉崔令鸢这溪里有些小鱼,自告奋勇要下水摸鱼。
这等意外之喜,崔令鸢自然不肯放过,欣慰地拍拍对方肩:“咱们今晚能不能加餐,就看你了。”
茴香兴致冲冲,脱了鞋袜,绑好裙角,摸进水里,蓄势待发。
丁香一看她那架势,赶紧打量着周围有没有人。
这样原始纯粹的烹饪方式,吃的是食材的新鲜程度。方才还在树上挂着,这会就到了崔令鸢嘴里,味道么说不上很好,但伴着山间溪流,松风阵阵,潺潺水声,好似成了隐世高人,又忍不住岁月静好,默念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词,别有一番情志。
只见茴香好半天开张了,捞了一条虾,往岸上一丢,正好跳到石板上,“滋”地一声,虾被烫得跳起来,崔令鸢来不及发笑,赶紧拿钳子按住,烫得通红。
崔令鸢一边默念“善哉善哉”,一边催促丁香:“把清酱汁子拿来!”好在没外人在,倒也不觉得割裂。
这般现捞现吃吃法,虾肉紧实,几乎是趋于质朴的香甜。
就靠这些野菌子,和时不时捞上来的小鱼小虾,将肚子填了个半饱,茴香动静太大,把溪里的鱼都吓跑了,再捞不上来东西。
崔令鸢还有些遗憾:“咱们早知道也带把小弓出来,方才碰上那只野鸡怎么也有四五斤呢!”
茴香实诚人:“三娘方才不是说那野鸡,肉老难啃,不好吃么?”
“那不是捉不住么?还不许我说葡萄酸了。”崔令鸢颇幽怨看她一眼。
“嗤”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笑。
嘶!什么时候有人靠近了,还是个陌生男子?
崔令鸢骇得头皮发麻,僵硬转头。
一群四五个人,都是年轻男子,待她看清其中沈晏也在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沈晏身侧那男子,一身杏黄色圆领袍——杏黄色,上头绣什么都不重要了。
崔令鸢忙行礼:“太子殿下。”
腹诽着,堂堂太子怎么喜欢听人墙角?也不知道将她们方才话听去了多少,好在没胡诌什么。
“崔三娘?嗯,起吧。”
太子五官清俊,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生上位者的威仪,却不以气势压人,给人感觉是很温润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