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要去盛,仆妇们怕她乍然吃太多不好消化,只好去看崔令鸢。
崔令鸢微笑:“我也有些饿了,求祖母匀些给我吧。”
求这字用的,老夫人失笑:“都给你都给你!省的出去说嘴说我亏待了你。”
崔令鸢笑道:“今夏实在太热了,莫说祖母,我也吃不下府里饭食,身上懒怠动。”
老夫人点头:“但那也不能成日里躺着不动。早晚趁凉爽时在院子里散散,活动活动身子,兴许舒爽些,我便是如此。”
又笑道:“你每日睡到辰时才起,我却是白与你说的。”
崔令鸢擦擦嘴,听了这话眯起眼笑得乖巧:“祖母。”
她还是更喜欢咸口儿的汤汤水水。
饭毕,崔令鸢扶着老夫人起身,回了里间:“祖母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仆妇们早铺好了床,崔令鸢扶着老夫人在床沿坐下,自己则坐在脚榻上,轻轻为老夫人敲着腿,说说女儿家的私房话。
老夫人看她这样乖顺的模样,忽然就叹口气:“嫁妆的事,你不必担心,有我呢。”
崔令鸢一愣,咬下唇,道:“祖母,我......”
老夫人神色一敛,收了笑意。
“三娘,你心地善良祖母知道,可你想想,你是庶女,就算记到了夫人名下,对上宁国府也是高嫁。宁国府娶媳,聘礼不会轻。若侯府拿不出对应的嫁妆,反而把聘礼送回一大半,那你还没进门就会被人看低了。只怕是......日后还会被人以这借口拿捏。”
老夫人叹气,嫁娶一事没有那么单纯。
宁国公又不是只有沈晏一个儿子,沈大郎与沈二郎之妻可都是名门望族呢,难保她们看不起三娘。
不怪老夫人生气,这些年她是看着三娘如何小心翼翼在嫡母跟前用心侍奉的,到头来依旧没换来半点好处,这儿媳连白眼狼都不如。
就算不为侯府,只凭三娘这些年老实本分,心性淳厚,日日都来请安,过问她的饮食起居就是极难得的,可见是真的顾念她。
日久见人心,在这偌大府里,能有这三娘这份孝心的,便只有大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