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杜蔚国的重手法,镇住了挺哥,让他不敢轻慢,他才不会表现的如此客气呢。
杜蔚国挑眉,似笑非笑:“走一趟?去哪?”
“忠义堂。”
杜蔚国又问:“忠义堂是什么地方?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次,还没等挺哥说话,那个石屎的矮骡子就按捺不住的蹦了出来:
“扑街!死北佬,忠义堂是煞神爷爷的地盘,是阎罗殿,挺哥是忠义堂的执法队长,你特么死定了!”
被人这么当众叫爷爷,杜蔚国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下意识尴尬的搓了搓下巴。
此刻挺哥语气严肃的补了一句:
“忠义堂是金字招牌,我们办事,一向公允,从来都是认理不认人,有口皆碑,杜先生,你不用担心公平问题。”
“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杜蔚国挺满意他的说法,转身拍了拍小青霞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小青霞,我跟他们去一趟,你赶紧找爸爸去吧。”
“先,先生,我跟您~”
小青霞急了,紧紧的拉着他的胳膊,眼神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刚想说什么,就听挺哥说道:
“杜先生,你妹子也是当事人,也得一起跟我们去,不过你可以放心,无论最后如何,我保证,你妹子都会平安无事。”
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揶揄:“你保证?”
“是!我保证。”
挺哥挺起胸膛,语气郑重且傲娇:
“我们忠义堂,是煞神爷亲自立下的堂口,处事公平公正,说一不二,绝不会牵连无辜家人。”
挺哥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下所有黑褂衫汉子都是昂首挺胸,脸上有光,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杜蔚国心中大乐,涌起万丈豪情:“行,那就一起去一趟。”
片刻之后,旺角,弥敦道,太子转盘,一栋灰扑扑的当街二层小楼,干净,质朴,简约,甚至连块牌匾都没挂。
这里就是忠义堂的所在地,别看这地方不太起眼,但是这里可是风起云涌之地,同时港岛社团的圣地。
因为这是港岛总瓢把子,煞神立下的堂口,眼下,几乎所有的街面上社团的纠纷,江湖纷争,都是在这里裁决的。
所有,忠义堂还被好事的港岛矮骡子起了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外号,南天门。
虽然杜蔚国自己从来都不承认这件事,也没在忠义堂挂职,甚至根本就不再出现,但是几十万矮骡子却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杜蔚国牵着小青霞柔柔软软的手,一路过海,跟着挺哥来了旺角,上了忠义堂的二楼。
这里,有间好像审判庭一样的房间,雪白的墙壁上,两根煞神梭,被煞有其事的裱了起来。
刚才路上的时候,挺哥言简意赅的给杜蔚国解释了一下,这里是忠义堂裁决庭。
每天都有一位议员做为裁决官轮值,如果不服,还可以当场找忠义堂堂主邹耀祖申诉,只不过如果败诉,申诉方的责罚会加重一倍。
该说不说,邹耀祖这老头确实有两下子,这规矩定的还不错,杜绝了串通偏袒,也防备了无理搅三分。
无巧不成书,而今天轮值裁决官的,好死不死的,正好是眼下港岛风头一时无两,红到发紫的疯牛哥。
要知道,疯牛可是杜蔚国唯一指定的社团代言人,而且他还垄断着港岛的面粉生意,有里有面,不仅地位尊崇,进项也是金山银海一样。
而且,执法队的所有开支用度,都是从他这流出的,所有,疯牛现在也是大权在握,地位超然。
由于杜蔚国久久不露面,就算是回归了港岛,也完全不管江湖上的闲事,根本就不露面,对疯牛更是不闻不问。
人都是有私心和野心的,久而久之,疯牛的心思难免开始活泛起来。
面粉这门生意,他的收益几乎是恒定不变的,只有3成,而且还要养活一大票手下。
刨除雷打不动的支出之外,疯牛的收益大概只剩不到一成,虽然到手的钱已经不少,足够他富贵无忧到老。
但是疯牛的地位独特,偏偏每月每天,每分每秒都要看着数额庞大的金钱,潮水一样在眼前流逝,打水漂一样的流进执法队。
赌徒最清楚,人一旦起了贪欲,就会铤而走险,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是这样,起了侥幸心理。
当然,他还没有完全猪油蒙心,他可不敢黑杜蔚国的钱,也不敢做花账,但是他可以另辟蹊径。
他扶植了他的小舅子,而不是弟弟,成立了一个劳什子白骨帮,专门干些边边角角的活计,比如黄牛,讨债,短途货运,海沙运输之类的活计。
不要小看这些不起眼的行当,其中的油水并不少,也是社团一贯争抢的肥肉,早就被分刮一空。
不过碍于疯牛现在的煊赫地位,所有人都让他三分,捏着鼻子让利,硬是让白骨帮虎口夺食,不仅站稳了脚跟,还吃得满嘴流油。
疯牛的小舅子也是一个矮骡子,原来的外号叫瘦狗,没混出啥名堂,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四九仔。
不过自从摇身一变成了白骨帮的坐堂,直接改名成了骷髅,做事嚣张跋扈,狂的没边了。
“疯牛大佬,我是石屎啊,白骨帮石屎,我是骷髅哥的小弟,这个扑街北佬无缘无故踩了咱们白骨堂,还把长毛打残了!”
一看见疯牛,石屎顿时激动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告着恶状。
疯牛哥原本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老神哉哉的眯着眼,嘴上叼着一根粗长的雪茄吞云吐雾,神情倨傲,派头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