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晚自习,也上得异常沉默。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什么,或许说,也不需要提起什么。他们都很聪明,都不是需要点的人。
宋执梳也没再录影,只是清瘦的背影在灯下昏沉,照着她笔尖摩挲。
“时间到了,”她笑了笑,跨上了小背包,说:“走吧。”
闽修则盖好笔帽,轻“嗯”一声。
一路望星戴月,却还是衬得这路漫漫远远。
到了时,宋执梳想要和他像平常一样说说话,哪怕只是她一个人的独演,她却也是乐在其中。可这次,闽修则退了一步,平静地注视她,示意她回去。
宋执梳紧了紧拳,在洗尽铅华的月色下的脸庞如光影薄纱,如梦似幻,虚无缥缈。
她冲他礼貌地点点头,而后决绝地转身进了楼栋。
闽修则抬眸,望向不远处寂然的青山。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明天起来,还是这么一番模样。
他微哂,转而消失在夜色
怎么能因为他,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呢
他这一辈子,尚且过活不成个人样,何苦再拉人来呢?
就当是,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在虚迷的月色里,他恍而响起了柔而韧的声
“小闽,你已经为老王,肖老师,姜同学做了好多好事啦!我为你骄傲呦~”
他在风中,倏而轻笑,却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串微淡的脚步声,淡出了天际与月光衔接在石路的交线。
是吗,不记得了。
后来,他们之间就变得很微妙。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又偏偏觉得有什么在变换。
他们都在害怕些什么,害怕破了一场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