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修则坐在位子上,耷着眼,密布般的眼睫盖过一片一览无余的薄情,没有一点要伤心与彷徨,只是随意却又微重地撕扯开皱巴巴的语文卷子,机械又麻木地团成一团,头也不回地扔进了后面的垃圾桶。
他闭上眼睛,缩减着他的存在感。
之后周围逐渐热络起来,他又掀起凉薄的眸,微微歪首,忽而觉得眼前时光如箭、亲密友爱的场景如此陌生,哪怕已经见证了一年。
他冷淡地想
是为什么呢
哦,因为他之前也差一点,就差一点融进去了吗
他记得,记得在相助肖乐薇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可慢慢的,姜风丞会来和他说话,白优亦然,虽然每次都抖成了筛子,李大锤也会偶尔来一两句碎谈。他们还是怕他,可终归把他当成了一个侠肝义胆、却又不善言谈的同学。
可是,他不是
闽修则再次闭眸
他是活脱脱的恶荆棘,吃人不吐骨头,反而助长利刺。
谁要带他走出去的
他走不出去
也不想走出去
闽修则轻轻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摸上了眼,语文办公室的那一番话还历历在耳。
其实,那些话对他无关痛痒,他听过的,比这不雅恶毒成千上万倍的如山海逶迤,早已经不可撼动,他也懒得搬移。
可是
似乎,有什么人在因为他,变得不太好
宋执梳,漂亮,温柔,大方,聪慧,励志,坚韧,如千千万万花卉之集,她的人生美不胜收。
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却自己打拼出了壹方天地。
是为如刀的固
她清高孤薄,诗书如海,却笑与学子,耐心尽是。
是为如丝的细
可是怪就怪在,她太细腻,太通透,太心善,招惹了他。
如此,她的光鲜都会蒙上阴影。
她的独立是无所教养,她的善心是鬼迷心窍,助长邪气。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