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修则沉闷了一声,还在不适地动着右手。那边宋执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疾地收拾好了一地的药水,连滚带爬地就跑远骑上自己的小自行车,一句话都没留,开始登车逃跑。
闽修则没拦,现在也没那个能力拦。他看着小姑娘慌不择路地踉跄跌撞,消弭在飘迷夜色。
他扶着墙,费力地站起身,牵扯住了全身的痛处,撕裂的烂伤也惹不来他不变的眉眼。
闽修则拖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阴沉的目光扫过地上四具冰冷的尸体,忽而激扬起诡异悚怖的笑来,一步一步地碾过他们——
或是断手,或是疾腿
都一并毁散
月来扶疏,寒杯溪谷,弯了一碗月,泼泼洒洒降了细软风尘,璀亮棱明。
宋执梳登得车轮子都冒火花了,回头也没见闽修则跟上了。她慢慢地放缓了速度,终于有时间轻吐口气,随即心跳又渐猛。
不是,那明天怎么办?闽修则不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捅她一刀吧?
她欲哭无泪,蔫了吧唧地把车停在了楼下。昏暗的灯光忽闪,发锈的铁栏染抹跳跃的黑森。悬空的板牌上字已晕花,处处都透着阴虚。
原本就士气低迷的宋执梳:“………”
她有些不敢进,踌躇了许久。
不过时间没等她太长,与此同时,里屋“吱呀”一声,婴儿呜呜哇哇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凝蓄的恐氛,随之而来的便是妇女热情担心的亮嗓:“宋小姑娘?”
那妇女在森白的光下也不显阴气,看见她就抱着孩子过来,冲着她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第一天工作咋回来这晚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世道又乱遭,注意点安全啊。”
宋执梳呆滞了几瞬就转眸冲她笑笑,拉着她往里面进,顺着她的态度便火热开聊:“高中嘛,学生任务重。我做班主任的,要和他们一起奋斗嘛。回来的时候遇上点小麻烦,就回来晚啦。让你担心了哈姜姨。”
姜初,原主租的房子的主人,热情好客,真诚善良。丈夫是做生意的,也姓姜,两个人有两个孩子,大孩子已经上高中了,叫姜风丞,下学就去帮父亲的忙。小女孩子还没起好名,小名叫米豆,一家四口生活也不错。这一小栋房是传下来的,小两口觉得住着空旷,就租出来了。
这一下子宋执梳就觉得这房子温馨起来了。
她上去逗了逗米豆,不一会儿母爱泛滥。小家伙抱着软软呼呼的,让她的心都被治愈了。
米豆!嗷!为了你,姐姐明天一定不会让大反派杀了自己!姐姐明天爬也得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