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端起电磁步枪,一手狭刃出鞘。
周肆来到车厢与车厢连接的间隔门处,爆炸的冲击令它变得歪歪扭扭,玻璃也碎了一地,只剩几个大块残留在上面。
照明灯光闪灭了几下,将周肆的倒影呈现在破碎的镜面中。
这一次周肆没有看到镜中人。
他很愤怒,也很冷静,他的状态非常好,能看见的只有自己。
满脸污血与伤痕,但又跃跃欲试的自己。
周肆忽然想起了许多电影的情节,主角经历一场大战后审视自己的内心,正如周肆如今看着倒影中的自己。
他遭了苦、受了难,但信念从未有过的坚定,就像被神选中的行者,誓要把神的怒火付诸行动。
对,就是这样的剧情,主角的眼神从迷茫变得坚定,背景音乐也会被密集的鼓点取代,就像主角那不断猛烈的心跳声。
这种时候,主角会说一些漂亮话,比如《低俗小说》里的朱尔斯,这个有些表演人格的家伙,在开枪杀人前,总会引用《圣经》的话。
他大喊着:“我报复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是耶和华!”然后一枪把别人的脑袋崩开花。
周肆用力地吐了一口唾沫。
这酷毙了,不是吗?
孩童时,周肆经常被这样的剧情点燃内心,觉得主角酷毙了,他就要去行那公义之事,惩戒除恶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万众狂欢!
但后来周肆觉得,为什么这些电影情节一定要这样设计呢?
仿佛有那么一个信念槽,无论主角多么努力,多么强大,只要信念槽不够满,他就是杀不死恶人,哪怕刀悬在恶人的头顶了也落不下。
但只要信念槽满了,哪怕主角赤手空拳,用什么狗屁的爱与和平也能斩首强敌。
这合理吗?
要周肆说的话,有剑就砍,有人就杀,这种道理很难理解吗?
至于那些漂亮话……
周肆咬紧牙关,咒骂着,“他妈的,他妈的!”
劈开了摇摇晃晃的间隔门,周肆大步走入下一节车厢之中,有的人形化身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有的则倒在地上,莫名地抽搐着,像是被冲击影响到了某些组件。
周肆架起电磁步枪,扳机扣死,疾驰的弹流如暴雨般淋打着人形化身们,将它的外壳打凹、击碎、贯穿。
人形化身们挣扎着,像是一群被丢到岸上的鱼,因窒息而用力地扑打着身体,也有人形化身站起反抗,但狭刃的寒芒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它的躯壳。
电磁步枪打空了弹药,周肆就抓起发烫的枪管,把它当棒球棍一样挥起,砸烂了另一具人形化身的头颅。
从第一节车厢到最后一节车厢,周肆不断地挥起狭刃,亦或是捡起枪械开火,直到把轻轨清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